“不要找借口!”计千灵再次打断:“那么你说说,你害得我失了清白,事已通天,你娘作为教唆之人,该不该承担责任?”
猪儿彻底懵。
她头脑一直都不复杂,见不得这么复杂的事,计千灵一连串的质问下来,她觉得真心招架不住,她娘似乎在漩涡里越卷越深……
“所以,知道怎么做了吗?”计千灵问她。
猪儿点头:“回去后,我谁都不说……小姐,你用天算之道,把你那破了的膜补一补……”
“嗯,也只能这样了!这都是命啊,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丫头。”计千灵轻轻叹息:“猪儿,你也莫要过于自责,我们一直姐妹情深,我实在不忍心罚你。”
“谢谢小姐……”猪儿低头走了几步,停下了:“可是……”
话又停下了。
“哪有那么多可是?你今夜的‘可是’一大堆……”
“可是……可是我真冤啊!小姐,我就想睡个好看的男人,我有错吗?我给他准备的白魅肉,是打算跟他成就好事的,你抢着啃了,你跟他好了,转个背将我一顿收拾,这……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儿吗?这也叫姐妹情深?”
放在内心的话儿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猪儿站在那里胸口急剧起伏。
计千灵再训:“那么我呢?我有错吗?你偷天族圣女的白魅,我怎么知道你打的是那个算盘?我怎么知道白魅吃不得?我为了不让人家找到你,将你藏起来还有错?我吃白魅肉你以为我爱吃?不都是为了毁尸灭迹,免得人家追查到吗?到头来,我这个救命恩人落个‘不行人事’的骂名,你这个惹祸而被救的人反而气鼓鼓的,你说说,天道公理何在?”
猪儿又懵了:“小姐你别跟我论道,我大脑里全是糊糊,我见不得这么烧脑的事,我去烧兔子……”
她去了。
计千灵长长吐口气。
第一关总算过去了。
与其迎接猪儿的暴风雨,不如先制造一场暴风雨,几顿炮轰让她头脑乱起来,自己才可以用比较坦然的态度迎接最解释不清的事……
嗯,眼前还行!
至于过爹爹那一关,没啥。
正如猪儿所说,天算之道演绎自身造化神奇,小小一个闭关,就可以将破的那层膜重新补上。
今夜要不要补一补?
计千灵再转两个圈子,算了吧,反正过两天去他那里,大概还得破,补了也白补,等到要回宗面对爹爹的时候,再补也不迟。
心思到这里,大概有点小分岔了,她瞅着天空还蛮圆的月亮,唤起了新的忧思。
大月相术。
这是横在相公头顶的一把利剑,该怎么去除呢?
大概也只有皇印可以解决问题。
相公之聪明,远在自己之上,这一刻有没有实施?陛下有没有真的帮他度劫?
明天得去他那里问上一问……
清晨。
朱雀巷中无比的安静。
林苏眼睛慢慢睁开,鼻端就嗅到了一缕幽香。
幽香来源于窗外的一片白菊。
秋风起,中秋刚过,白菊盛开,这一缕幽香大概就是寒冬到来之前,大自然送给人类最后一缕幽香。
外面的门突然敲响:“侯爷,计大人来了!”
林苏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让她过来吧,从此以后,她的到访,无需通报。”
大约半刻钟,房门打开。
计千灵飘然而入,门在她身后关闭。
三步一过,她的官服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袭轻衫。
林苏轻轻伸手:“来,这里风景蛮好!”
计千灵悄悄打量一番身后,门缝很严实,她过去了,林苏轻轻一拉,她趴进他的怀中,叭叽,亲上一口。
计千灵的手儿在他脖子上勾上一勾,长长的睫毛颤上一颤,眼睛慢慢睁开,唇也慢慢分开,她的脸上,一派红霞:“猪儿知道了。”
五个字,没头没脑,但林苏当然懂。
他们之间的破事,猪儿知道了。
林苏笑了:“她没找你算账吧?”
“找我算账?凭什么呀?”
“她那么辛苦地找……药,最终让你摘了桃子,实话实说,你挺不厚道的……”
计千灵妙目横他,白眼珠比黑眼珠多,说句内心话,真的挺想咬他一口的……
但是,出口还是改了说辞:“别说那些疯话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身上的大月相术,解了没?”
林苏摇头。
计千灵心头大跳:“陛下的皇印也不能解么?”
“皇印能不能解不知道,但我没打算让陛下解。”
“为什么?”
“大月相术,锁定之妙法,如果解除月相锁定,他固然会失去我的行踪,我也会失去了他的行踪!”林苏道:“我能由着他想锁定就锁定?想脱钩就脱钩?”
计千灵心头怦怦乱跳……
林苏的意思,她完全明白。
林苏是想借这大月相术之锁定,反向追踪到那个杀手,从而反杀。
反杀!
这是任何一个身隐暗杀局中人,面对杀手最直观的反应,丝毫不奇,但是,面对大月相术,天下间何人敢如此兵行险着?
大月相术三次在东域仙朝出现。
带走三个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而且针对的还是有着“天窗行者”之称的大人物。
真凰一族族主亲子。
死七弟子死十八。
天族传奇圣子薄山空。
谁不是绝代天骄?
但谁又逃脱了?
即便他们身死,他们身后的三位天窗行者发雷霆之怒,又何曾伤到暗杀者的一根汗毛?
没有人知道这个暗杀者何许人也。
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处。
你就算发疯,让整个世界死一半人,那个真正的凶手也一定会在这死的人之外。
“你要怎么做?”千方百计浓缩成一句话,直面终点。
林苏道:“我要借他的脑袋,开启一个新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