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子,全身金光闪烁,双手合在胸前,一步一级台阶,跟寻常登山无异,踏足顶峰。
……
天灵宗宗主阮绝伦澹澹一笑:“凌云首尊终究还是凌云首尊,阻断众位俊杰的天梯路,他依然是举重若轻。”
他指的是须弥子,除他之外,其余人是奇招迭出,唯有他,连手都没有抬过,这份举重若轻的姿态,第一时间征服了满场高人。
千佛寺空语大师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凌云榜更新在即,首尊二字,劣徒岂敢此刻居之?”
乌云道人呵呵一笑:“老光头,阮老头夸你家徒弟的本意,是要你夸夸他家那个姬文,你还是不通世务啊。”
旁人全都脸露笑意,正常情况下,一个高人夸另一高人的子弟,换来另一高人对自己子弟的夸奖是常规操作,天灵宗宗主想必真有此意,但是,你当面说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空语大师笑了:“老衲本就是世外之人,不通世务有何稀奇之处?”
阮绝伦却是脸色不善,勉强一笑:“乌云,可曾听过一句话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乌云笑道:“阮老头,你如果算是君子,全天下也就没小人了。”
阮绝伦脸色一沉:“乌云老道,你这是存心挑衅么?”
这句话一出,满天的风似乎同时停止了吹动,化成了一股凝固的巨浪……
但乌云依然视他为轻风,目光抬起:“怎么?你想贫道为你那得意的弟子测一测运程么?”
满场宗主齐齐大惊。
阮绝伦斯文儒雅的脸上,隐约有青筋涌动……
测运程,在乌云老道的口中出来,绝对是八级恐怖。
如果是针对他阮绝伦本人,阮绝伦绝不怕他,但是,他要测的运程,却是他的弟子……
“乌云老道,有本事不妨来测一测本座的运程,针对小辈有意思吗?”
“针对小辈自然没什么意思,但你们天灵宗没意思的事情干得还少吗?”乌云老道懒洋洋地伸直了腿:“云溪宗第五代宗主死五百年了,你们都能将她的眼珠掏出来,云溪宗不敢问你们,贫道来问上一问,这种烂屁y的事儿,有意思吗?”
这话一出,两人脸色铁青。
阮绝伦是其一。将云溪宗前宗主眼珠掏出来,成就姬文,虽然他们以“灵物有德者居之”的话说服天下,但三岁孩子也知道,这说服不了任何人,因为这种行为本身就“无德”。只不过没有人敢跳出来指责而已。
其二呢?是云溪宗宗主。她心里最不是滋味,面前这老道为她出头,但是,出头的同时,又对云溪宗侮辱了一遍!老天作证,云溪宗针对此事件,可不是不敢问,她派出二十名长老专程前往天灵宗,死了一大半,十几条长老的性命都丢了,叫不敢问?实力不如人,能有什么办法?
其余人呢,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弄不明白,这老道“火塘边洒尿——得罪一圈人”的性子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如果说是从小就有,能在江湖中活到这么大,实是千古奇闻。如果是修为有成之后萌发的,那就让人神往了,只要修为到位,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瑶池圣母高高在上,看似对四方一无关注,但其实,全场所有的一切,她尽在掌握之中。
“逍遥!场中俊杰千万,你最关注何人?”
她脚下那个嘴儿好小的小美女目光抬起,盯着已经登上高台的十余人,最关注谁呢?须弥子还是姬文?宁飞雪还是剑客?反正不是狂刀,狂刀这种风格她一点都不喜欢……
“看错了方向!”圣母的声音传来:“你要学会透过表象看本质。”
“娘,我应该看谁?”
“高台之下,最底层的那位,仔细看看。”
逍遥目光落在林苏身上,看了半响:“孩儿觉得此人不值得一看。”
“为何?”
“因为他路走偏了,天梯考验的并非剑招,而是武道意志,而他,却只是钻研剑招……”
“他前面一关,路同样走偏了!燕山雪,唯有他一人是凭肉身硬扛的。”
逍遥吃惊地抬头,肉身硬扛?……
“真正的天骄,从来不是打通关卡的人,而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训练机会的人,修行路,没有偏路,只有跑偏了的心!”圣母道:“不管此子今日能否登顶,他都是本次盛会之上,不一样的色彩!”
……
天梯之上,人渐少。
登顶的登顶,坠落的坠落,没有中间路线。
还剩十人,林苏在其中。
还剩四人,林苏在其中。
还剩一人,就是他。
他就以这个唯一性,正式进入了众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