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峰顶的雾气在暮色中凝结成细密水珠，沾湿了云瑶垂落的青丝。

她无意识攥紧腰间玉珏，指节泛白处传来细微刺痛。

崖边几株枯死的天星竹在风中摇晃，断裂的竹节发出空洞的呜咽。

记忆如淬毒的银针刺入识海。

那日天道圣宗兵败如山倒之际，谢清雅、萧碧琴、林月竹、秋露珠带着哭腔的恳求，眼睛里闪动着的希冀光芒。

此刻不断的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曾经向她们承诺，说等她获救之后，就会向净坛宗求助，帮助她们脱困。

结果她获救之后，瞬间把这回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时只顾着庆幸从万劫不复中逃脱出来。

只顾着庆幸能够脱离天道圣宗那个火坑。

全然忘了还有几个苦苦等着她救命的弟子。

即便后来在广场上看到弟子们疑惑、迷茫、期待的眼神时。

她却装作没有看到一样，直接别过了头。

后来这些女弟子全部落到了楚歌手中，成为丢失了灵魄的行尸走肉。

哪怕现在看起来灵魄归位，但实际依旧处于楚歌的绝对控制中......

楚歌轻抚腰间碧绿色玉箫，玉箫与环佩相撞声惊起寒鸦数只。

他眼神温和的想看云瑶，轻声道：

“师尊可还喜欢这份惊喜？“

说着指尖划过谢清雅木然的脸庞，在对方闪动的眼神前晃了晃。

“师姐们如今可乖顺得很。”

山风卷着落叶掠过石阶，七具师姐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声音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弟子见过师尊！”

见到弟子们行此大礼，云瑶不知道怎么地，心里有些慌。

后退半步，绣鞋碾碎了几片飘落的枯叶。

一时间，氛围稍微显得有些凝重。

云瑶稍微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起，起身吧。”

七个女弟子起身之后，不冷不热的看着她。

云瑶心中不自觉的涌现出深深的愧疚之意。

还是楚歌开口率先打破了尴尬。

他一脸灿烂笑意，看向云瑶解释道：

“师傅，你一个人初来乍到御灵宗。

我担心你没有熟悉的人，过得太无聊。

特意把七个师姐放出来侍奉你陪着你。

希望你们一起过得其乐融融开心愉快。”

云瑶心里一点都不想和七个女弟子再次相处。

毕竟她心中亏欠她们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