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赛马是个好故事,寓教寓乐,以弱胜强的典范,经过许元一系列操作,府城内双方也大体形成了类似的局面。
毕竟,宗门一方也正好剩下三人。
但可惜现实比故事残酷多了。
宗门一方三人全是顶尖的“汗血宝马”,而许元这边除了他娘舅,骡子、驴、牛马五花八门的品种样样俱全。
不过总体上也算是有的打了。
凤九轩略强于白帝。
而麟狼三圣虽然个个都是牛马,但再加上府衙内的阵法和军阵,对上佝偻老者这个上等马,五個打一个怎么想都有胜算。
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便是漏了个人,得由他许元这个骡马上去补上。
许元对自己一直很有自知之明,虽然话说得很漂亮,毕竟输人不输阵。
但让他来打天苑?
怎么说呢。
就,
挺绝望的。
绝望归绝望,毕竟是自己亲手做下的局,哭着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凡事往好了想,许元他自己现在怎么说也都是个机制怪,虽然赢不了,但拖住天苑还是有一定希望。
大概
“轰隆——”
随着身体被砸入地面,许元体内的每一粒细胞都纷纷传来了濒临死亡的警告。
第一息,许元仰仗着自己以踏虚斩为核心创造的“绝对防御”与天苑打拳打得有来有回。
第二息,许元开始意识到天苑是个法爷,纯粹的法爷,方才的打拳只是为了搞懂他构成“绝对防御”的机制。
第三息,他的机制被天苑破解。
然后,
他被秒了。
失败了啊
躺在坑洞之中,透过弥漫的烟尘盯着那高高在上的白衣女子,许元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世界至强圣人的力量。
就像是前世看职业联赛觉得全是一群菜狗,我上我也行,结果真的上了场却发现自己等十五的机会都没有。
啐出一口鲜血,许元想要支撑着身体站起了身,而在这个过程中,天苑并没有再出手,淡金色眸子瞥了他一眼,便径直朝着府衙方向飞了过去。
许元知道这是天苑与天夜之间的默契,也是他敢于挑战监天阁主的底气之一。
看着对方身形逐渐走远,许元开始进一步调度斑纹中与他同源的力量,心绪快速汇总着方才战斗的情报。
他的“虚闪”对于现阶段的修者而言理论上是无解的,只要他的源炁会与他的黑炁发生反应,那么在耗空他的蓝条之前就等同于无敌。
奈何许元和天苑修为上的鸿沟太大,即便借助斑纹的力量附着在身体表面,能够跟上天苑的速度,甚至一定程度的硬抗她的术法,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他融身修为的现实。
天苑破解虚闪的方法其实很简单,许元的黑炁只是包裹住了身体表面,而她直接将术法瞬移到了他的身体内部炸开,而且精准到刚好让他无法动弹的程度。
“哇啊.”
再度咯出一大口嫣红的鲜血,许元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如果没有黑死菌毯能够强行弥合伤势,他大概真的会如天苑所想的那般,一直在这躺着作为摄像头直到事件结束。
不过作为敌人,衍天决真的是本司马功法,习得这功法之人完全就是个六边形战士。
什么术法都会一点点。
“你还要去?”
天夜悄然来到了许元身旁。
许元默默修复着体内的伤势,没有说话。
天夜眼神静谧幽然,声音没有了那份轻佻,叙述着一个事实:
“我与她之间的合作是有限度的,你若再去,天苑真的会杀了你。”
“你也想劝我离开?”
许元冷不丁的问,语气同样平静:“是因为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算是吧。”
天夜没有否认,环视了已然一圈狼烟四起的府城,麟狼那边战圈已然将城北彻底化为了废墟:
“就目前而言,我看不到任何扭转战局的机会,留在这里也只会白死。当然,让天衍燃命的话,兴许还有一线胜算,不过这也得看城外那名圣人的脸色,若那人与天苑等人势力相仿,这个城终究是会陷落。”
“也许是。”
许元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转而忽地低声问道:“你如此谨慎限制牧糯,它真的有这么危险么?”
说着,他瞥了她手中拎着的不祥之物。
牧糯依旧闭着眼眸被强控着,想来应该是天夜没有将它体内的鬼柳阴源完全抽离,强制让他依旧处在暴走状态。
天夜红润的唇角微微勾起:
“自从我现身以来,应当从未骗过你。”
许元略微思忖了一瞬,问:
“所以初遇白帝时,柳木鬼刃被牧兴义趁乱抢走,也是你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