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虚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那属于道域那庞然的威压。
牧兴尘以独臂撑着坐直了身子,眼眸微微眯起,声线略微降低:
“伱为何知晓虫圣与圣阶阴鬼之间的关系?”
“.”
许元发觉自己被彻底“沉默”了。
功法停滞,灵视归窍。
在昏暗的洞穴之中,许元不着痕迹的朝着天夜身后挪了半步,毫不在意的回道:
“因为我和兴义之间有着一些过命的交情,而兴义既是那头虫圣的子嗣,亦是莞夫人的丈夫。”
牧兴尘听到这话的一瞬,便发觉了其中的不对之处:
“你与兴义有过命的交情,为何那圣阶阴鬼还会对圣女出手?”
许元眼神像是在看了一个傻子,理所当然的说道:
“因为莞夫人一开始不知晓我与兴义之间的关系,更不知晓我与圣女之间的关系。”
“公子不觉得这说法太牵强了么?”
“牵强与否我不知道,但是”
说到这,许元直接话锋一转:“你刚才好像也称呼我那位“好友”为兴义?”
“.”牧兴尘。
“先生,你是牧氏商会的人?”
即便功法被封,融身的体质依旧让许元能够在黑暗中视物,他打量着蓑衣男人那沧桑的面容,眼眸微微眯起,忽地勾了勾唇角:
“大叔,我忽然发现,你这相貌似乎和那位牧山海有点几分相似啊。”
话落。
许元含笑盯着牧兴尘。
牧兴尘则是面无表情。
幽风轻抚蓑衣沙沙作响,洞窟之中变得落针可闻。
这是许元对于这蓑衣男人身份的一份试探。
他虽然知道牧山海这个人,但却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不过这些都不影响他用此话术去诈对方。
此人下意识的称呼那半虫人为兴义,关系应当很是密切。
而以牧兴义在虫化之前的修为与地位来讲,他所能交好的蜕凡强者似乎只有牧家之人。
而以其不受牧山海待见的程度来看,家臣大概率是避之如瘟神,不会愿意坐上他这艘破船去“夺嫡”。
时间分秒而过,许元静静的等待着眼前男人的答复。
半晌之后,
牧兴尘轻轻叹了口气,垂着眼眸瞥了一眼自己染血的手掌,语气复杂的低声呢喃道:
“看来.牧某心里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告知出去.”
“嗯?”
许元轻轻挑了挑眉,对于此人这没头没尾的话语感到一抹疑惑:“先生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应当犯这种低级的口头错误。”
牧兴尘缓缓抬眸,眼含笑意:“公子你说的没错,我是牧家的人,且曾是牧家的嫡长子。”
“曾经?”
“因为我已经与家里断绝关系了。”
“十二年前病逝的牧兴尘?”
天夜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许元看着少女于身前窈窕的背影,天夜回眸笑道,对着他比了个口型:
天衍说的~
反应一瞬,许元心中略微哑然。
作为一个势力的继承人,天衍明显要比他合格得太多,竟然能将这些边角料的信息都记得如此清楚。
牧兴尘闻言之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圣女说的没错,我便是那病逝的牧兴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