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诏渊盯着许元,没有说话,桌案下的指尖略微颤抖。
许元自顾自的将瓷壶顶盖揭开,其内幽暗,光亮不入:
“这里面可是好东西,我特意带回来给殿下您一起分享。”
李诏渊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本王与三公子之间的关系应当受不起如此贵重之物。”
“我说这里面是什么了么?”
许元古怪的瞥了他一眼:“而且殿下这话就见外了,怎么说你也是清焰的皇兄,咱们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来的受不起一说?”
说着,
许元取出一只瓷碗,双手托起直径尺许瓷壶,将其中温热的汤汁倒入:
“这是我与清焰对皇兄你的一点心意,还望不要拒绝。”
哗啦啦——
一时之间,偌大阁楼陷入了沉寂,唯有汤汁入碗之声。
“咚!”
许元重重把瓷壶放在桌案上后,便将香气四溢的汤汁推到了李诏渊的面前:
“这汤可是大补,皇兄你即便半步蜕凡,应当也是大有裨益的。”
李诏渊端坐软榻,盯着面前的瓷碗散发的肉香,没有说话。
许元坐在对面打量着对方的神色。
说实话,他不喜欢李诏渊这种人。
心绪全都藏于心中,根本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一点报复爽感都没有。
半晌,
李诏渊抬起了手指,轻轻摩挲着瓷碗:
“这是.源初妖兽的肉?”
“好眼光。”
许元赞了一声,从须弥戒中又取出一件白色绒皮,随手放置在桌案上:
“军中将士手有些糙,修为不足剥皮都剥不好,脑袋都没了,只剩身子。”
李诏渊盯着那雪白的皮绒看了一瞬,便收回了目光,吸了一口气,语气平静:
“军中将士?”
许元点了点头,斜倚着下巴,低声道:
“皇兄你应该知晓,我们是与蛮王一同消失的吧?”
“此事发生之时本王尚在军中,自然是知晓。”李诏渊不露声色。
许元笑得很柔和:
“我们之所以会消失便是这大妖用一件罕见的传送古宝来刺杀我与清焰,不过还好我与清焰福缘深厚,古宝碎裂后直接便被传送去了极黑之地。”
李诏渊摩挲着瓷碗的手指略微一滞,没有询问古宝相关的任何事情,直接道:
“.古渊之人胆子可真大呢,竟然敢在此时刺杀你们,所以此妖是死在军阵之下?”
许元收敛笑容,刺杀之事,你知我知,但却不能明说,略微颔首:
“是不是古渊策划的刺杀我不清楚,不过这大妖是自己受伤了,死在军阵之下的乃是蛮王。”
李诏渊声线平稳,低声道:
“清焰斩杀蛮王此番功绩传回帝京,父皇应当会龙颜大悦。”
“蛮王那黝黑的丑怪有何可说?”
许元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小声的说道:
“皇兄,世间皆言狐狸精的魅惑,那时本公子方才知晓狐族三王,南锦溪的风采。”
说到这,许元盯着李诏渊的眼睛唇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笑容:
“不知皇兄你是否见过狐妖风采么?”
李诏渊瞳孔幽暗,不见其中神采:
“曾见过。”
许元挑了挑眉,咧嘴笑:
“化形狐妖这天下就那么几位,不知殿下见过的是哪一位?”
“只是远远眺望一眼。”
“那喜欢么?”
“喜欢。”李诏渊声线依旧平稳。
许元敲了敲面前尺许瓷壶之璧:
“我也喜欢,可惜清焰在,不能一睹其深浅。”
李诏渊垂着眼眸,沉默一瞬:
“那倒是遗憾了。”
“不遗憾,这狐妖胆敢刺杀我与清焰,自当不会让其死得那般轻易。”
“.”李诏渊星眸微眸。
他.想起了方才许元所言的军中将士。
许元摇了摇头,唇角勾起,暧昧一笑:
“你想什么呢,此南锦溪似乎心有所属,临死之前还给我们制造了不少麻烦,只是肉体上折磨审讯而已。”
说着,
许元语气略微加重:
“皇兄,
“如此滋补之物,你不喝么?”
“.”
李诏渊深邃眼眸中的神色一厉。
灵视之下,许元感应到周遭那庞然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