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越王的书信也送到了唐王案上,字迹很明显不是越王亲笔,不过唐王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她笑道:“看来越王良心未泯,对唐国来说真是个好消息。”信中夸赞了唐王归还城池的高风亮节,以及求娶二公主。
两方对水闸的事情都只字未提,这事是唐国不对,但请崔祁砍断也是不合礼法,大家干脆都忘了这件事算了。
唐王元的二女儿和大女儿只差了两个月,但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那时的唐王元还年轻,对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娶回来的王后还是敬重的,得知他临幸了宫女,王后怒不可遏,她逼迫唐王元处死了那个宫女,孩子则交给宫人抚养。
一开始,唐王还有些愧疚,但亏心事做多了,他便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孩子。
被遗忘的小女孩磕磕绊绊地长大了,她很早就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所以她非常安静,几乎不说话。
安静的女子平生第一次被唐王传召,她依旧不说话,在格院劳作的短衣还没有换下。
对着唐王行礼后,她张张嘴,生涩的声音传了出来:“参见大王。”太久不用,她的嗓子黏在一起,每说出一个字都分外艰难。
“阮,越王求娶,你可愿前往?”
唐王用的不是商量的语气,习惯听从指令的阮当然不会拒绝,她不知道越王是何等样人,但她依旧跪下谢恩:“多谢大王。”
案上有一张越王兰的画像,是千面司负责此方面的画师所做,唐王命宫人展开画像:“越王年少,面容俊朗,唯独目生异瞳。阮,你来看。”
阮这才抬头,画像上的少年脸颊圆乎乎的,像是一只小猫,一双眸子特意用青绿颜料上了色,妖异非常。
她早就习惯逆来顺受了,虽不知越王样貌是否如画像那般俊美,但他的年少是真的。
这就足够了,没被送去和老头子成婚做继室已是唐王恩典,这难道不值得感谢吗?
如果不自己欺骗自己,阮早已在无尽的孤独中疯狂,她的期望特别低,这样无论得到什么,她都能有惊喜的感觉。
就像此次唐王没有处理他们这些安分的兄弟姐妹,反而把人都打包去了格院,她便惊喜非常了。
自己居然还活着哎,格院又是大王最重视的地方,太开心了。
阮的快乐在其他人看来简直荒谬,但这是她的生存之道,只要一点点的好处,她能记得很久很久,也能开心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