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太尉背着手,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听不出丝毫波澜,却透露着失望,“我不是说过不要打扰他们夫妻,又是纳妾又是要立规矩的。长公主,你别忘了这里是盛府。”
“你若想要展示自己的威风,不如等我死了再发也不迟。”
不愧是父子俩,连威胁长公主的话术意思都差不多。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搅得整个盛府乱做一团。”
盛太尉皱了皱眉,似乎实在忍不住了语中不免带着几分责备和无奈。
长公主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弘毅也是你的儿子,你何时管过?怕是在你心里,只有那个死去的人才能占据一席之地吧。”
眼神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却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盛太尉的脸色变得难看,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你莫要胡言乱语,我对弘毅自然是有期望的,只是你……罢了,多说无益。”
可在长公主眼中盛太尉不许她干涉盛家的事务,根本就是没有认同她是他妻子的身份。
但更多的怨恨还是对于盛太尉心中惦记着其他人。
就连今日那女人坠崖的日子,他每年都要去祭拜。
而每到这日长公主就必不可免的被嫉妒,不满,怨恨所交织在一起的情绪撕扯。
长公主越想越生气,她觉得自己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和痛苦,此刻全都化为了对盛太尉的质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自己没能和那寡妇双宿双飞,现在想要成全自家儿子,在弘毅的身上投影自己的遗憾,你安的是什么心!”
说完长公主还毫不示弱地讽刺一笑 眼中带着寒意,足以看出她心中多年积累的怨恨和不甘。
而听到长公主提起轻眠,盛太尉只觉得无法言说的疼痛涌上心头。
而面对指责时,眼中更是露出疲惫。
嘴角挂着几分自嘲与苦笑,“我何曾未管过毅儿,他喜欢读书我支持他。他想要娶心爱之人,我支持他难道也有错。”
他不愿让自家儿子像他般痛失所爱,成为一具尸体活着。
也无法理解长公主,为什么也想让他们的儿子经历这种痛。
“倒是你……,简直是已经疯魔了。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安生,怕不是你才把对轻眠的怨恨放在江氏身上,所以才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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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太尉深吸一口气,似乎忍了许久,又或许是饮了些酒,他直接甩袖把自己的愤怒喊了出来。
长公主似乎是被说中了心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你胡说八道!”
她低声吼道,“我怎么可能会记恨毅儿的妻子?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是吗?那你为何总是对江氏不满。”
长公主似乎被问住,脸色发白久久没有回答。
盛太尉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只考虑到自己的痛苦,却忽略了毅儿的幸福。他有权自己选择,而不是被我们的过去所束缚。”
长公主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固执所取代。
她作为先皇最宠爱的公主向来强势,对待夫君是如此,对待儿子亦如此。
若是不能在她的掌控中,便会偏执的想要发疯。
所以面对盛太尉的数落,长公主没有自醒反而更加愤怒,直接口不遮拦的指着下方的男人,“你们不愧是父子俩,都是白眼狼。”
“当初你疯了,是我日日来盛府求神佛保佑,整整一年吃斋念佛才求得你清醒。”
长公主的眼神充满了哀伤,她看着盛太尉,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可是你醒了后呢,还不是对我冷脸。若非父皇与盛老爷子的逼迫你能娶我?你能认毅儿!”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而面对长公主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盛太尉沉默许久,最终还是耸着肩膀捂额苦笑。
“所以……,错的人是你与我。”
盛太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嘴角苦涩,“你不该管我,我情愿永远疯下去,也不愿意像现在这般清醒的痛苦。”
说着,一滴悔泪顺着他硬朗的又苍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深色的衣领上。
可是见盛太尉这般痛苦的模样,长公主不但没有丝毫快意,反而神色更加悲戚,“你还忘不了那个女人。整整十几年,我竟然还是捂不热你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