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竹筒早在被人抢劫时就被打翻了,剩余的一点水她一直宝贝着,只在实在干得受不了了,她才拿出来给儿子和小叔子润一润嘴。
她知道谷满仓除了腰间的竹筒里有水,还在背篓里藏了一瓦罐的水。
可谷满仓说过他带的粮食可以平分,但水不行,他女儿还需要水熬药。
谁都不能动他的水。
真不知道谷满仓是怎么想的,给一个高烧随时都会没了女娃子浪费那么多的水做什么,喝了那么多的水,还尿在了她儿子身上。
可陶春花也只敢在心里埋怨两句,她一家子的拖累都要指望着谷满仓呢。
现在谷荔已经退烧了,不需要浪费水熬药了,那他们是不是可以匀点水来解解渴?
谷荔瞥了一眼陶春花,捧着竹筒递到谷满仓的嘴边,“爹爹你也喝水,爹爹你的嘴唇都出血了,赶快喝!”
“爹不渴,这竹筒里的水都留给小荔儿喝。”
“爹爹不喝,我也不喝。”
谷满仓呵呵笑着,就着女儿的手,小小抿了一口,然后就再也不肯喝了。
“爹爹不渴了,这水要留着慢慢喝。”
见谷荔还要强迫谷满仓喝水,陶春花急了,她蹲下来,指着竹筒,说:“小荔儿喝饱了水,能不能也给背你的哥哥喝一口呀,哥哥背你很累的。”
谷荔抱紧竹筒,警惕地往谷满仓的怀里靠了靠,“你是谁?我才不要什么哥哥背,我只要我爹爹。”
骗小孩呢,如果不是她爹背了这女人家的瘸子,她会沦落到让死小孩连摔了两次?
是她要死小孩累的么,她爹就不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