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员似乎也清楚,所以就算是知道,他也没有主动提起。
眼下提起,也没有说直接断开。
虽说只比自己大几岁而已,但训练员却非常博学。
博学到令她悄悄地惊讶过许多次的程度。
“现在那家伙大概在忙,晚点我们再做一次速度测试…啊,再顺便弄点那家伙能接受的晚饭吧,增加一点对话成功率。”
而且也非常会说话,还和‘朋友’关系很好。
“真可惜,这次不方便给她多加辣了,分明是个安美区的家伙却接受不了安美区辣酱。”
只是相处方式截然相反。
是很有攻击性的关系很好,让她常常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这样的训练员,确实就是她所期望的训练员。
尤其是对方不仅能奇迹般的知道自己的秘密,而且还和朋友关系很好。
而这之中最令她觉得很厉害的,还得是……
“对了茶座,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有点事去找个工匠。”
“…工匠?”
“提前预约过,正好这会儿发来消息跟我说有空了,也就是稍微改改一些道具的样式,我先失陪几分钟。”
这么说的训练员,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端起眼镜盖上之前的眼中,却是一片沉凝的注视。
像是自己被剖口一般的锐利,锐利得让茶座心头也会一紧。
她知道,自己如果说什么抗拒的话,他就会拿出相应的应对话术与方式。
训练员的博学,搭配这锐利得过分的目光,就会让人感到不由自主的恐惧。
她见过训练员只需凭着观察一个人,就能猜出对方的心理活动,乃至刚做过什么事,并基于这一点表现出不同的态度。
面对这样的目光时,她便不免会恐惧于自己也被如此对待,好像一件冰冷的物品,被鉴定者说出材质、做工、年份,有过怎样被使用的经历。
也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那沸腾般的庞大轮廓。
那是某种漆黑的、冷漠的、不断拓展、剧烈延展的轮廓。
“那…祝你顺利……”
“啊,承你吉言。”
盖上了眼镜,那种轮廓便也好似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让她微微感到些可惜。
“那么我失陪一会儿。”
“去吧。”
茶座浅浅的笑着招手,然后看到对方似乎又有新消息一般的抬眼看向半空。
然后她便捕捉到了——
——对方嘴角也泛起了浅澹的弧度。
也在那一刻,磨砂玻璃被漆黑吞没。
轻而易举地……就像纯粹的黑色,那是不管什么颜色掺在一起,都会被同化的颜色。
和咖啡一样,黑暗深沉。
让她很是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