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听了,点点头,不由又自语一句:“要是哪有私盐的,咱能搞点贩来就好了。”
众人听了这句,都是默然,黄海张了张口,正在迟疑,还没说话,周大叔轻声道:“夫子,这话可不敢说,这私盐哪能去贩,这可是砍头的罪过。”
周行轻轻一笑,道:“周叔,你这话放在太平时节,那是没错,王法大如天嘛,现下这光景,可就是老皇历了。这外面都乱成啥了呀,你就说这外面的仗,那是谁和谁打?那一家不是大唐的臣子军将,可这抢地盘,还不是打的不可开交。别说是县官州府,就是皇上下旨,这两边那家会听呀?如今早是没了王法的天下,这点罪名又算得了什么”
张江应道:“长官这话说的对,这外面,你就是老老实实的种地,还不是说抓就抓?反正这边不抓你,那边军队来了也没好,逃灾为了活命,这运点私盐也是为了活命,有啥好怕的,该干就要干,总不能让一庄的人这么眼睁睁的没盐吃。”
王叔道:“话是没错,但是除了知道县城州府的大城里肯定有盐,那别处的盐也不知道在哪,还不是空口白说。”
众人听了都是点头,就不知道哪里有盐能买来,说什么私盐不私盐的,还不是白搭?
黄海见大家都沉默不语,迟疑半晌,才轻声道:“我倒认识一个人,倒是干过私盐的事。”
周灿立刻跳了起来,叫道:“你还有这个门路,赶紧说说看,咱们找他去!”
“是呀,是呀,有这个路子,咋不早说?”屋里众人,听黄海这么一说,立刻觉得有了希望,全都热切的看着黄海,唯有周叔,轻轻叹了口气,低头闭口无语。
原来这黄海,有一远方的族弟,自幼喜欢舞刀弄枪,好强斗狠,不务正业,倒也结交了几个朋友,到十八岁上,父母亡故以后,更是不耐烦在村里过活,就将家中田地,交给黄海他们照看,自己出去闯荡,这没到两年,倒是在三泉一带,有了一个“满山飞”的名号,他曾经和黄海说过,自己和一帮兄弟,就是靠贩卖私盐,立了一份小小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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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海等人,世代都是老老实实的庄户人家,出了这么一号人,家族之中,都以为是奇耻大辱,从不对外人提起这事,虽然知道这人的落脚扎根之地,却也是宁可到外地逃灾避难,也没人想去投奔这族中的兄弟,寻一份过活。
只是今天,看到庄中为了盐的事发愁,山庄对自己这些人,那是恩重如山,总不能见死不救,况且自家也很快就没盐吃了,才顾不得面皮,把这事说了出来。
周行来自于后世,自然不会认为贩私盐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从历史上看,这盐铁专卖,从汉朝以来,本就是官府朝廷聚敛钱财的无上大法,说穿了,就是官府要挣这份垄断利润而已,贩买私盐,那是往国家的财政上捅窟窿,自然是受到官府的打击和压制。可要从本质上来说,和杀人放火,劫掠百姓相比,那算什么罪呀!
眼见除了周叔,众人都是赞成,周行当即决定,让黄海带几个人,明日就出山,想方设法,一是打探外面消息,二是寻找道路,想法和他这族弟联系上,看能不能解决山庄用盐的问题。
几个年轻人见事情好像有了解决的希望,很是踊跃,都要跟黄海一块去,周行当即派定,由黄海、周宝、周灿、王通四人前去,其他的人,留在山庄,该训练训练,该干活干活。周大虎、周二虎见不让他们去,很是不高兴,一齐嚷嚷,却被周叔给训斥一通,才不言语。
周行和周二叔,又细细的嘱咐了一番,五个人齐齐应了,各自散去准备。
周大叔回到家中,崔氏夫人正在点了松明,在灯火亮中,做些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