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也别太过忧虑。”陈长史打起精神安慰道:“天下最顶尖的医者,都在太医院,皇上又这般年少,只要救治得当,一定会平安无事。”
姜韶华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信,喃喃低语:“我要去京城。”
陈长史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郡主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京城!”在心中悬了半年的念头,终于吐出了口。姜韶华抬眼和陈长史对视:“京城变故频频,我很担心堂兄。我远在南阳郡,鞭长莫及,什么都做不了。我要去京城,亲眼看一看堂兄。”
郡主不是在说笑,是认真的。
陈长史惊愕过后,皱眉道:“藩王无诏不得进京。郡主上一次进京,是在两年多前,先帝驾崩离世,郡主去京城奔丧,众人都无话可说。现在郡主去京城,可不合规矩。”
姜韶华用力呼出心头浊气:“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放心,我不会鲁莽冲动行事。去之前,我先给太皇太后娘娘和皇上写信,征得他们同意了才会动身。”
如果是东平王淮阳王或是武安郡王他们,一听闻天子晕厥就急急赶往京城,定会被众人指责是居心不轨。
姜韶华的女子身份,就便利多了。众人对女子天然地有些轻视鄙薄,反倒不会惹来众人忌惮。只要郑太皇太后和太和帝点头,姜韶华便可动身去京城。
陈长史知道姜韶华的脾气,决定了的事,不会更改。所以,他这个左长史不必再劝,要做的是为郡主想个合适的理由借口,并安排好一切琐事。
陈长史思虑半晌道:“皇上晕厥一事,郡主就当不知道,像平日一样写信便可。至于去京城的理由,也要避开朝堂政事。左家王家宫中郑家种种变故,都不要提。只说想念太皇太后娘娘,想去宫中小住,尽一尽晚辈的孝心。”
姜韶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太皇太后娘娘近来颇为烦心,说不定正需要郡主前去分忧。”陈长史又道:“郡主给赵公公送份厚礼,请赵公公在太皇太后娘娘耳边吹一吹风。”
顿了顿又提醒道:“皇上那边,现在情形不明。郡主写的信,未必能到皇上手中。”
姜韶华叹了口气:“现在顾不了这么多,我先写信。书信到京城,一来一回要耗费半个月时间。说不定,我的信到京城的时候,皇上已经安然无事了。”
这就是离得太远的弊端。
陈长史沉默片刻,提醒道:“如果此事能成,郡主此次去京城,行事一定要低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