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玹笑不出来了。
他紧紧盯着卢琮的脸孔,似要看透那张脸皮,窥清对方心里所有的心思。
可惜,卢玹过了多年的优渥富贵闲散生活,并未养出什么摄人心魄的气度。卢琮在官场打滚多年,城府心胸更是样样不缺。
卢琮诚恳地看了回去:“我知道这么说,郡马心里定然不悦。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也请郡马耐心等上一等。等我博得郡主信任领了实差,在南阳王府真正立足。到时候,郡马但有差遣,我绝不推辞。”
卢玹深呼吸一口气,按捺下心里的怒气,淡淡道:“堂兄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好。”
顿了顿,又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便是堂兄记不清,也该知道自己姓什么。从来南阳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堂兄就和我这个没用的郡马捆在了一起。堂兄想有所作为,离不开我这个郡马。这一点,堂兄肯定很清楚。”
卢琮不假思索地应道:“当日说过的话,我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片刻都没忘过。”
“日后我定为郡马效力。如果郡马还不信,我现在就发个毒誓。”
卢玹也不阻止,冷眼看着卢琮发了个毒誓。然后才淡淡笑道:“我们兄弟闲话几句,怎么还发上毒誓了。我岂会信不过堂兄。一笔写不出两个卢字。这南阳王府上下,也只有我们兄弟一条心了。”
卢琮连声应是。
卢玹思忖片刻,压低声音道:“今晚酒宴上,陈长史冯长史说起新粮的产量,一亩田能收十四石玉米,这是真的?”
提起丰收的新粮,卢琮眼中闪出光彩:“千真万确。这小半个月里,我一直在田庄,还亲自下田掰玉米,后来晾晒脱粒称量都在。一亩田最高的产量,有十六石,最少的也有十二石。十四石是十亩田的平均数字。”
“就这,崔公子还说产量不及预期。等选种培育个几年,产量会更高。”
这可是能救活无数百姓的大功德。
卢琮提起崔渡时,语气里很自然地流露出敬意。
这是对有真能耐真本事的人应有的敬重。
卢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