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后悔。”周英目中闪过决绝:“我早就想杀了这恶棍。当着郡主的面,最腌臜的事我没有脸说,一个月前,他酒后对我不轨,这种畜牲,根本不配做我周英的父亲。”
周氏全身簌簌发抖,泪如泉涌。
对年少的女儿起色心,真是禽兽不如枉生为人!
事实上,昨天夜里就是他说话恬不知耻,她才会拼力撕打。结果,性子刚烈的女儿竟然一刀杀了生父……
“是娘懦弱没用,早知今日,几年前我就该在他的宵夜里放一包砒霜。”周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这年纪,死不足惜。你还这般年少……”
周氏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周英红着眼睛,拿出帕子为亲娘擦拭眼泪:“娘别哭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没用。大不了就是一个死,我不怕。”
顿了片刻,又低声道:“娘,我隐隐有种预感,或许,郡主会留我一命。”
周氏哭声陡然停了,攥紧周英的手,声音颤巍巍的:“你说的是真的?”
周英心里也没底,不过是脑中灵光一闪,说了哄周氏罢了,眼见着亲娘终于停了哭泣,毫不犹豫地就胡乱编了下去:“郡主真要杀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既然昨夜没杀,想来是有放我一条生路的意思。”
“娘你当年是周氏独女,招婿进门,生了我之后,便再无所出。”
“祖父祖母相继病逝,那个不配为人夫为人父的恶棍,便生了谋夺周家的心思。”
“这情形,是不是会令郡主心生恻隐怜悯之心?”
周氏身体颤了颤,目中闪过希冀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语:“没错,当年南阳王府招赘进门,整个南阳郡都为之轰动。你祖父也就是在那时动了心思,也为我招了赘婿。”
“说起来巧得很,你和郡主还是同一年出生,郡主生辰是正月十五。当日王府放了满城的孔明灯。之后每年上元节,王爷都令人放孔明灯。”
周氏语速越来越快,眼中光芒也越来越盛:“王爷离世一年多了,那位卢郡马说不得也有些见不得光的心思……郡主知道你心里的愤怒怨怼不甘。她一定都知道!”
“英娘!”
周氏猛然抓紧女儿的手,用力过大,周英的手背顿时被抓出几道血痕:“你记着,开堂公审的时候,你一定要将你爹做过的恶事全说出来……只要能有一条活路,只要你能活下来,什么名声什么家业,我都不在意。”
周英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