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因南阳郡主敬献新式辕犁一事热闹喧腾,郑太后也因此事名声大振,太后党和丞相党借着此事别了一回苗头,工部紧急按着图纸打制新式辕犁,自然少不了要赏赐南阳王府属官。
诸如此类,安国公夫人一概不关心。
她只盼着儿子睁眼醒来。
万幸郑宸退烧后,药能灌进下,也能勉强喂些米汤进口。
安国公府各房轮番来探病,面上各自一派关切,实则心里各自都有小算盘。安国公四个年龄不一的庶子,也格外活跃,每天都来探望探病。
安国公夫人咬牙暗恨不已。
这一日早晨,毫无预兆骤然昏睡了六天的小公爷,睁开了眼。
安国公夫人惊喜之下,痛哭失声:“子羡,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六天,再不醒,娘也要跟着你去了。”
围在床榻边的男女老少,纷纷抢着说话:“子羡,你总算醒了。”
“你睡了六天,我们也担惊受怕了六天,唯恐你有个闪失。现在你总算睁了眼,我们也都能放心了。”
“九弟,你醒了太好了……”
“九哥……”
声浪如潮,喷涌至耳边。
面容苍白的俊美少年,吃力地汇聚涣散的目光,慢慢看清所有人的面容,被褥下的身体颤了又颤。
短短刹那,无数纷乱的画面涌上心头。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咽不下又吐不出。眼睛酸涩,温热的液体涌上来,在溢出眼眶之前忍了回去。
过了许久,少年才挤出一句:“我饿了。”
……
两日后,已经痊愈的郑小公爷进宫给郑太后请安。
郑太后拉着侄孙的手,上下打量,眉眼舒展:“好好好,瞧你现在精神抖擞面色红润,哀家这颗心总算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