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伞还给我!”
他几近哀求,声嘶力竭夹带哭音,太可怜,是很应当有人来施舍同情的模样。
偏偏,小金铃却充耳不闻。
“那是子窈借给我的伞,不能打,今天的雨这么大,把伞打坏了怎么办,万一伞骨锈了怎么办……”
胡同深深,穿行十二间,到巷尾。
小金铃快手快脚的摸出钥匙开门。
“疯子!”
她撑伞走入天井,并未将门反锁,反是留一道门缝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上流出生的人,都把爱情当成什么了,一餐一饭一杯水一条命,你们把人命又当什么了!为了你们这些人的伟大爱情,普通人就活该淋雨生病剥皮抽筋,凭什么你们连爱情都要高人一等!难道你所爱的萧子窈也是这样的人?那你们的确臭味相投!”
夏一杰眼光一狠,径直撞上她院门,后又闪身而入,仍是要夺伞。
“——住口!你不配这样说子窈!”
是时,漆黑夜色陡的亮起,是一道惊雷,四裂如福尔马林里的死人血管,青紫明白,一瞬劈落,照亮两张凄惶未可知的、失意的人脸。
小金铃一下子跌坐在地。
“我的肚子!”
她伏在地上,伞落了,也淋湿了,她也淋湿了,便蜷缩起来,说不清是怕雨还是怕疼,夏一杰想也不想,先去捡伞,然后才看向她去,仿佛在看一条湿狗。
“我的肚子,好痛……”
小金铃一点点的爬向他,又抻出手来抱住他的军靴,当真是一副狗的模样,很是绝望。
“我求你,快送我去公署医院,我的肚子好痛,我的孩子、我要这个孩子,我不要再失去他了……”
夏一杰狠狠一颤。
“孩子?”
他声色沙哑,不可置信,“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孩子……你有孩子了,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