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一辈子,她大约都弃他不下了。
果然,沈要应道:“只要六小姐肯留下我,无论怎么样都行。”
话毕,便自顾自的退出了门去。
萧子窈一瞬掷碎了茶盏。
“难道是我故意要苛待他的?分明是他冥顽不灵、非要气我!”
她霍然站了起来,咬牙切齿不够,又道,“鹊儿,你给我看紧些,连柴房也不准他去睡,就让他好生寻个狗窝睡去!”
鹊儿怯怯的说道:“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样实在很伤人的……”
“他伤我的也不少!”
萧子窈简直恼羞成怒。
他伤她的种种,根本是难以启齿的“私事”了。
如此,鹊儿便不得而知,只好领命下去了。
满室清净,心也寂寥,可萧子窈仍不得空闲。
萧子任死得不明不白,一切无有定数,好像四面楚歌,她必要殚精竭虑的提心吊胆着。
不刻,她昨日请来的军医遽然来报。
“六小姐,有消息了!”
那军医赫赫的冲进了门来,更有些面露惧色,“六小姐,五少爷果然是遭人陷害了!”
“难道是下毒!?”
那军医四下张望了一番,只疑心隔墙有耳,于是落语极低极低。
“不是下毒,却比下毒还要歹毒!”
萧子窈听罢,于是眉心一紧,心下恨意更浓。
那军医道:“我切开了五少爷的肠胃,却见那肠胃的肉膜有些糜烂,但又很新鲜,不是病理所致。又见他牙龈鲜红、舌苔白厚,这是多食了消炎阵痛药与维生素的缘故。再一问卫兵,更知五少爷先前似乎是受了风寒,便要了许多阿司匹林来吃。如此一来,一切便说得通了!”
“请您说得仔细些!子窈愚钝,实在听不出其中的莫测!”
那军医瞪大了眼睛。
“是药三分毒!消炎阵痛药中含有镇定剂的成分,佐以维生素更能加大功效,如此搭配着吃下,人便会感到乏力晕眩,自然像是受了风寒。若此时误以为是寒症,再佐阿司匹林吃下,便会要了人命!”
“消炎阵痛药佐以阿司匹林,极易导致肠胃出血。维生素佐以阿司匹林,又会加重药物对肠胃肉膜的刺激。我又听说这几日五少爷总吃汤圆,这糯食本就不容易消化,一来二去,肠胃自然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