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晴终于得知东方朗原有天赋一事,她既感震惊,又觉失落,连带着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天尤人。当年,她也曾试着改良“大四象阵法”,并以此参加阵法天赋测试,但最终,被作为考官的父亲批得一无是处。今日,她却得知,东方朗改良后的“大四象阵法”竟让四玄门门主都震惊不已,她怎能不震惊、失落、怨天尤人呢?可当听到她和东方朗原是孤儿、听到东方朗为了她宁愿违拗父母时,她又好觉感动,那一刻,她犹如梦中,可转眼也和东方朗一样释怀:“有这样的亲人陪伴,我并不孤独。”不由想起她和东方朗惺惺相惜之爱,那一刻,爱情的冲动险些冲昏她,她好想冲进去告诉东方朗:“我一点也不在乎,只想你陪着我。”可冲动毕竟只是冲动,若她真地说出这句话,将会挡着东方朗追寻另一方天地,使一个好男儿从此平淡一生,她哪有勇气,又哪有资格?南宫晴转身离开了,那件说或不说都不妥当的事也终于不用烦扰她了。
这样的结局真是可叹,可叹他们有着相同的经历、相同的性格,以至他二人从来没想过,终此一生也不知道,若是开诚布公,他们既可相守,亦可在几天后同修阵法,而不是三个人的悲剧逐渐上演。可叹世事多变,命运无常,谁能说得清相爱之人性格是相似好还是相悖好?性格相悖好,他们岂能携手至今?性格相似好,岂该落得这样的结局?这样的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正是情爱误人的来由,直让人不得不叹:“命运弄人!”
南宫晴迈开步伐,在清冷的街道上孤独地奔跑着,似乎这样,就可让迎面冷风吹干泪痕,吹走不舍。
南宫晴回到府中,黑夜中,只有一间房屋的灯还亮着,那是父母的房间,忽然伤心更伤心,花大力气努力压下,才敢推门进去,正见父亲对着一张发黄的纸张叹息。
南宫晴认识那张纸,正是在天赋测试当日,她交给作为考官的父亲的“大四象阵法改良策”,忽然,伤心再也难忍,扑到父亲肩头,哭道:“爹,您要注意身体。”
南宫恒诧异转头:“今天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南宫晴闭上双眼,让无限难过只在耳边打转:“女儿真地好没用,只会拖累你们!说些一点用也没有的废话!”
南宫恒眼中忽然泛出老泪,可紧闭双眼的南宫晴不能看到,他拍了拍女儿的手:“怎么会呢?爹最需要的就是关心的话了,从前有你娘,现在又有你,可惜爹听不了几次了。明日之战虽然关系重大,但也影响不了你和朗儿这小儿女之事。”
南宫晴怎能如实说她要取缔她和东方昭的婚约?早已想好说辞:“爹,女儿不想离开您。”
“荒唐,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再说,你就嫁出去几里远,哪说得上离开不离开的?朗儿虽然没有修道天赋,可我看着他长大,他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爹很放心。好了,爹要休息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南宫晴将走之际,忽然问道:“爹,有没有一个叫任平生的人找过四玄门,他又住在哪?”
南宫恒道:“怎么忽然问这个?”
“女儿虽然没有天赋,可怜悯之心还是有的。”
“哎,他们的事你帮不了。”
“我当然知道,但还是想去看看他们。”
“他们住在城中东南角的民屋里,那里原来住的人已经逃离家园了。”
南宫晴默记在心,出去关上房门后,心中暗道:“爹,请您原谅女儿,女儿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平凡,真的不配连累师兄。”
房中的南宫恒望着关上的门,又将手中的“大四象阵法改良策”看了一阵,才站起身来,却并不是去休息,而是出了房门,望着女儿房间,深情道:“爹想说声对不起,不,一声不够,要说两声。”说罢,跃出府外,朝东城门奔去。可去了之后,忽然大惊:“是谁已将‘大四象阵法’改动?!”忙又去南门、西门,最终在北门处,看到了一个他最熟悉不过但却在夜色中很不分明的背影,因为那人穿一身黑衣!
是夜,东方朗辗转反侧,似是在思量晚上的事,却又似并未思量。如此到了半夜,仍是毫无睡意,便起身来在院中。
时当中夜,岁值深冬,院中衰草含泪,枫树披霜,此等景象,自天之殇后许久未现,东方朗不觉心疑:“寒霜怎会忽现?”正惊疑时,忽听一声叹息传来。东方朗寻声看去,西厢房外立着一个姑娘,随着叹息声落,她收回道法,满地霜色也随之消失。
“原来是寒少城主。”东方朗这才明白,正想着要不要过去问候,却见她入神地举头望天。东方朗随之看去,只见长空渊然,新月西盼,漫天繁星,璀璨烂漫。
东方朗心道:“看来她也心中有事。”转念又想:“她也是女孩子,不妨询问于她。”正要走过去时,身后有人唤他。
“瑶琴姑娘,你也没睡?”
瑶琴道:“嗯,我长在天魔域,因此对冷寒格外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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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