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郁清浅虽没有怎么听清师妹的喃喃自语,可分明看到师妹脸色有恙,双眼迷离,此情此状令他多少猜知端倪,忙用淑清剑,将师妹体内的诡异术力一滴不剩地吸入剑内,水芍药双眼中的虚幻之境才缓缓退去。
水芍药渐渐看清眼前,方才面前站着的人早已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可指尖的余温、鼻尖的湿润、耳根的滚烫,似乎仍在诉说着刚才傅志恒真地来过。水芍药正难分真幻时,忽觉脚下生冷,低眸一看,原是一条小河——方才她的“逆流成河”落在地上形成。水芍药望着眼前的河流,这条河流虽小,可足以让她明白很多事,忽然情绪波动:“志恒哥哥的腿脚见水便痛,他怎会立在水中听我说话?”终于得知方才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这条河流虽小,可足以将她与傅志恒隔开:他二人一个拜入雨幕府城主门下、成九牧三十六俊杰之一,一个触水便痛,无水之心,与水真无缘!这条河从十多年前分开二人,令两小无猜的二人渐去渐远,渐去渐远了!哪怕今日,傅志恒真地站在她的面前,可有这条小河流在,二人也将会是咫尺天涯,可望难及!眼前所见所得与方才梦幻之境相去甚远,如此恍若隔世的变幻,令水芍药大生惆怅愁怨,只愣愣望着地上水!
郁清浅虽替水芍药化解了“殢雨尤云”,然而,使用淑清剑之际,道心易受污浊,须时时刻刻运转水之力心法“川流不息”,以化解此剑带来的负面影响,如今,淑清剑中又吸入“殢雨尤云”术力,仅凭“川流不息”已不能将两者尽数化解,未被化解的“殢雨尤云”术力,竟被“川流不息”带入道心之内,道心便受污浊。
郁清浅顿时陷入虚幻之境,隐约听到师妹对她柔声谢道:“三师哥,你对我最好了,小师妹很感激,早有以身相许之念……”心中顿有悸动,竟向着水芍药走了过去,幸亏郁清波发现不对,忙单掌抵住郁清浅之背,将自身的“川流不息”渡去郁清浅道心中。
可霾使者怎会坐视不理?立时举着坎水杵奔了过来。郁清波无奈之下,只能对郁清浅使出“水波荡漾”,而后孤身去拦霾使者。但他帮了郁清浅,不但自身水之力的运转受到影响,而且因此不敢再用梦泽剑,修为陡然如潮落。
霾使者三招逼退郁清波,而后坎水杵大挥四方,使出“骤雨袭江”,漫天雨珠如箭射去郁清波,要乱箭杀人!
好在“水波荡漾”生成的冷水浇在郁清浅身上,冬日时分,水湿衣衫,可是凉得透彻。这“水波荡漾”之水如醍醐灌顶,“川流不息”之水如高屋建瓴,一下子浇醒了郁清浅。郁清浅醒来,见二师兄将遭不测,忙起淑清剑,猛地一指,尽倾道力,使出“惊涛骇浪”,打落雨箭,顺带将侵入道心的“殢雨尤云”术力带出体外。虽然两位俊杰得以无事,却皆无后继之力,生死存亡已不由己。
霾使者道:“上次我本要用坎水杵杵死你们,未曾如愿,今日总该能够。”说着,高举坎水杵,趟着地上水,向着三位俊杰走去,要先杵死二男,再三月不食肉。
水芍药正愣愣望着地上水时,忽然那里传来浅浅的波纹,双眸中也倒映出微微的涟漪,她的倒影也变得零碎起来,如同多年前——
当日,水芍药去还是邻居的傅志恒家送药,她的父亲颇通医理,整个村民的大小疾病都是他父亲诊治,也是因此,水芍药的父亲给女儿起了一个既有药又有美的名字。
当时傅志恒正给父亲煎药,见水芍药来,便道:“黄芍药来了啊。”
“志恒哥哥,上次我问过爹爹了,芍药有红芍药,白芍药,给伯父的药是白芍药,哪里是什么黄芍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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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虽然有黄的,但还是算得上白芍药。”傅志恒经常给父亲煎药,父亲腿疼,需要白芍药镇痛,他当然知道这些。可他说的“黄芍药来了”不是指药来了,而是指水芍药来了,只因水芍药只有六岁,头发还泛着微黄,因此这样欺负她。
“你又傻了啊?”水芍药一蹦一跳、轻车熟路地把药拎了进去,然后出来道:“志恒哥哥,你又帮忙煎药啊,难怪我爹娘总是夸你。”
“你要是能帮忙,我也会夸你。”
“帮什么忙啊?”水芍药大为好奇地立在了原地,还不住东张西望。
傅志恒便命令道:“来帮我舀水。”
“水盆不就在你旁边,干嘛要我帮你。”东张西望的水芍药可是看得确切。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哼,哼!我才不要你夸我。”说着,水芍药又蹦蹦跳跳起来,打算一走了之。
“嗯?这药锅里怎么会有两个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