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上稍有慌乱,木瑾笑了笑,道:“看来你俩也算有缘。”
天上正不知如何接话,幸亏木瑾大通人意,只调侃一句,便换了话题:“不知谁人有如此本领,竟能够伤得了你?”
天上道:“乃是被尘飏所伤。”
“尘飏?我怎么没听过?”
天上道:“尘飏就是天魔所谓的大护法。”
木瑾道:“原来如此。”又问:“想必接下来,天上大哥还要去找寻令弟天下吧。”
“嗯,若是早些找到,我和他也不用再如此藏头露尾。”
“那有什么线索吗?”
“前段时间在天魔域曾见背影,此时也不知去哪里找。”
木瑾点了点头:“令弟的事极沐寒也会帮你打听,北地不久前也刚知,良穆都、原睦邑也已为天魔夺去。”
“想必这一系列事情,都是天魔尊谋划,他的目的就是要将天魔域拓展出来,好窥伺整个九牧。”
木瑾道:“以天上大哥看,这天魔尊实力怎样?”
天上道:“若是我伤势痊愈,和他最多伯仲。”
听了这话,木瑾才知天魔尊实力之高,可九牧既有天上,她却也放心。便看向若雪,见侄女还是埋头不语,便道:“小雪。”
若雪头也不曾抬,轻声细语回了一声:“师姑。”
木瑾叹息一声,便自己道:“天上大哥,我有一件事很是奇怪。”
天上道:“什么事?”
“我说了也不知你会不会相信,可你的确在十年前来过极沐寒。”天上不语。木瑾再道:“当时,你一人力敌六位天魔斥候,得以救极沐寒免遭荼毒,而且还在这住过一段时间。”
天上道:“我实在没有任何印象。这件事……”犹豫一会,终于说出:“很重要吗?”
木瑾心中顿感不悦,冷冷道:“也算不上重要,想来你恩泽四海,这件小事也是顺手施为,怎会记在心头?”既然不悦,“大哥”这个称呼也一并没了。
天上忙道:“这倒不是,只是那件事的确毫无印象,对此,我也很是不解。”
木瑾起身:“我有个不情之请。”见天上看向自己,继续道:“当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还想再请你去一趟幻梦楼。”
天上虽不知何意,也不知幻梦楼是何地方,仍道:“好!”
于是木瑾率先出去,天上起身跟上,走到门口,回首看了一眼若雪,才跟了上去。
等天上跟来,木瑾问道:“是不是觉得她很眼熟?”
天上道:“现在并没有这种感觉,只是奇怪小雪怎么忽然与在雪山上判若两人。”他也跟着木瑾一样称呼若雪为小雪。
木瑾心中有疑:“当年幻梦楼所见,他未见小雪前记忆中明明都有小雪,何况之后还与她相处过一月时间,如今怎会不认识她?”想罢回道:“待会我一并再说吧。”
二人来在幻梦楼,木瑾解释道:“幻梦楼可观过往,请你上三楼中央宫位静坐。”
天上听了“可观过往”之言,道:“城主不相信我的话?”
木瑾忙道:“不是不相信你,等我看了再一并解释,好不好?”最后三字,忽然柔情似水。
天上只好应允,上到幻梦楼三层,驻足来看,眼前除过地板外再无一物,举目上寻,才见景象。三楼顶壁上是一副山河地理之图,中央是碧海蓝天之景,浩瀚空净,四周是河川山脉,延绵起伏。天上收回目光,赞了一句:“倒也生动。”正要按木瑾所说坐于中央,可当目光离开顶壁,余光隐隐看到图画有变,再投去目光,碧海蓝天、河川山脉未变,可其间却蒙上一层丹霞,正惊疑时,一轮旭日升起东方,不多时又成微风细雨之春景,片刻后,雨化六出,竟成隆冬,再看,又成清风明月,清风吹得河川动,明明生动扑面而来,可却朦朦胧胧,看不分明。
天上心道:“看来双眼难见究竟。”使出物妙神游,神魂沉浸于画,这才看到,河川山脉是某种纹理符文,细微处由冰晶组成,明明是人的眼睫,碧海蓝天却是一个眼珠,中有雪花翻飞飘拂,如此种种,使得眼睛威严又庄重,温柔又含情,生动之感正是因此!
天上看罢更疑:“可这眼睛怎么就能看人过往?”十分不解,却只能作罢,盘膝静坐于碧海蓝天下的中央宫位。
等天上静坐,楼外的木瑾双手捏决,楼外八面水晶再次矗立,可这一次,除了自己神魂更散外,幻梦楼前竟再无任何异常处,却又有异常处:天上过往中,果然没了十年前来过极沐寒的事。半晌后,满腹疑惑地来到楼上。
天上问:“怎么样?”
木瑾道:“十年前,我也曾看过你的过往,那时候,虽然画面模糊不堪,可其中似乎有小雪,而且画面中隐隐透着悲伤。”木瑾本想去房间拿来画卷给天上看,可最终心虚未敢。
天上道:“那刚才所见呢?”
木瑾道:“画面中的确没了十年前的极沐寒经历,当然也没了上次的异样。我虽然还是疑惑不解,可总算放下心来。”在处迷雾之际,她看到的会生出多个猜想,甚至草木皆兵,此刻有了答案,自然看到的都向着答案靠拢。
天上不免问道:“你想说什么?”
木瑾道:“师姐亡故前,将小雪托付给我,你的记忆中有小雪,而在你不告而别后,小雪竟然也说出类似的话,她说,觉得你似曾相识。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担心十年前看到的幻梦之见,才想要再确定一番。刚才再看过往,并无异常之处,而小雪的装束你也看到了,她并不是长发飘飘,所以,才敢确定是我当时悲伤心境致使看到的也随了心意。如今,这些令人疑惑的事,只有一个解释。”
天上疑道:“什么解释?”
木瑾望向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