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几十位晚辈,哪个像他一样冒冒失失?幸好我们只是议事,若是在为人疗伤,岂不出事。”梁涓所说虽是事实,可更重要的是这个儿子越来越不上进。十几年前,梁城主令胡诚、原正道、梁征三人治理育芳郡,开始几年,梁征还时不时回良穆都禀报郡内事宜、请教土之力,可自从天魔降临后,次数便大幅减少,尤其是这三年,竟然一次也没来过。梁城主以为儿子的土之力修为已经不需他的指点,可昨日对战花天魔时,他很是留意到,梁征的土之力竟已比不上梁执,这让做父亲的怎不气愤?因此要杀杀儿子的锐气。
梁征退出帐去,稳了稳头上玉冠,禀道:“晚辈梁征有要事要禀。”
梁涓道:“进来。”见他进来,瞪了儿子一眼,才问:“何事惊慌?”
“有个天魔乘飞龙望西北而去,必是回搬援兵去了!若尘属天魔增援至此,再加本有的天魔,只凭我们必定不能稳守到尘埃热浪消散的那天。”
众人对望一眼,不好断言。
梁涓忙道:“征儿,不可妄言!天魔一直担心后院起火,如今九牧虽有大半势力已在冰目原,可还有两城人马在原睦邑,天魔怎敢倾巢而动,置天魔域于不顾?”
“如果我是天魔……”说了这句,梁征忙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是天魔,才不会有这个担忧。”
“说说原因。”
“一,就算尘属天魔来到冰目原,魔域还有天魔尊与三个护法坐镇,而不是倾巢而动。”
景胜美道:“按我们的推测,天魔尊和三位护法本就有伤,三位护法又驱赶尘埃,绝不能发挥本有的实力。”
“就算他们只是等同于四个使者,可还有上万天魔喽啰,原睦邑、雨幕府两城人马能够取胜吗?依我看,大概也会陷入僵持。”
东方昭道:“倒也有这个可能。”
南宫恒问:“那二呢?”
“二,如果原睦邑、雨幕府置九牧的西北屏障于不顾,不来驰援冰目原,冰目原必然会血流成河,尸堆如山,到时,不管两城人马去天魔域是否有所斩获,势必会孤悬于九牧之外,是与整个九牧作对,他们怎敢冒这样之大不韪?”
梁二公子“血流成河”、“尸堆如山”的用词让众人尤其是让冷北穆、陈灵玉等冰雪门人心中不适,梁涓不能不善后,忙道:“如果我们能坚持到尘埃消散,赶走天魔、取得胜利便指日可待,可天魔必定会全力以赴,要坚持到尘埃消散,还要尽可能不产生伤亡,这的确不容易。”
景胜美、四玄门四位门主、御兽门五位老师闻言喜悦,心中称赞,冷北穆、陈灵玉心头也舒坦不少,冷北穆道:“尘埃热浪之中,我消魔长,梁公子之言也有可能。”
真人顺势问:“梁贤侄,你有什么想法,但说不妨。”
“真人几日来消耗不小,不好用出‘双笙共鸣阵法’,可今日海师兄已然来到,不如让他以‘龙象化形契约’激发双笙共鸣阵法,告知原城主、郁城主,让他们立刻率众赶来冰目原。”
真人道:“这或许是一个办法,可有一点不能不虑。”
“嗯?哪一点?”梁征颇为意外。
“若是尘属天魔去了原睦邑呢?”
“要是他们想去,原睦邑早就易主了。”梁征可不觉得天魔会去原睦邑。
梁涓怒道:“休得胡言!”
陈灵玉道:“梁公子的担忧我们早就有了定论,天魔是为了聚四城五门在一处,好一网打尽,而不是为了占领冰目原或是原睦邑一城。”
梁征道:“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何必还在让原睦邑、雨幕府来援的事上举棋不定?”
真人郑重道:“九牧九城各领悟一种道法,你可知原因?”
“我……晚辈并不知底细。”
“是为了每一城都能够保护自己。”真人顿了顿再道:“眼下,天魔行踪尚且不明,我们贸然求援,是让原城主、郁城主陷于两难,是置他们于不仁不义。”
梁涓道:“不错,他们若来,如何给原睦邑城民交待?若不来,是驳我们的面子,哪一种选择都不妥当,所以,必须在确保原睦邑无事后,也就是天魔的援兵到后,才可请他们来援。”
梁征问:“那只凭我们如何坚持到二城的援兵到来?”
“你且去继续打探,到时听令行事即可。”
对父亲的霸道,梁征虽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毫无办法:“那我先去了。”向帐外走去。
梁涓这才对众人道:“真人,众位城主,此次天魔回搬援兵,极大可能尘属天魔不日便来,若是尘属天魔果真增援到此,我们再借助双生共鸣阵法告知原城主与郁城主,让他们火速驰来。期间,我们想方设法稳住天魔,等两城人马赶来,届时再与天魔的非凡术法见个高低。”说到这,梁涓忧道:“然而,还有一种可能我们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