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又是一叹,他们背着她究竟在涟州城达成了什么协议?
高潜……
梁婠低下头,她也从未想过,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头,能叫她心无芥蒂、毫无顾忌袒露真实内心的,也只有这么一具尸体。
或许,不单单是这皇宫。
梁婠闭起眼,只剩叹息。
这就是来自云巅之上的孤寒吗?
就连身上厚重的大麾也带不来丝毫的暖意。
……
知晓太后忽然驾临,有负责人忙忙来此,只恐是有何吩咐,或巡视他们是否偷懒,不想却见她单站在一旁默默瞧着,手中无意识地摆弄几棵香草。
忽然忆起一事,忙对身侧之人小声耳语几句。
待那人回来后,他才接过东西,恭恭敬敬地上前行了一礼。
“参见太后。”
梁婠回过神,收起繁杂的思绪,又恢复往日的表情:“不必多礼,你们这些天做得很好,待国丧后,人人有赏。”
来人俯首谢恩,又恭敬呈上一物。
“前些日子在先帝身上发现一物,曾上书呈报给您,但一直未有……许是太后忙着处理政事,未来得及批复,今儿您既来了此处,小的斗胆贸然呈上。”
梁婠微微一愣,恍然记起是有这么一桩事儿,可惜这段日子需要处理的事着实太多,她转头就忘了。
何况,高潜的随身之物,她也并未当回事。
梁婠望着瑶盘中因染了血迹而变色的绣囊,蹙了蹙眉。
只看这做工针脚,便可断定是出自她手,遑论这上面还绣着蝴蝶图。
梁婠拿起来,仔细瞧了瞧,除了血渍污损外,绣囊的边角也有些磨损,定是时常拿在手中摩挲摆弄。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绣囊最初应是她用来装解毒药丸的。
高潜随身带着也不稀奇。
只是这分量……
怎么沉甸甸的不说,还塞得鼓鼓囊囊的?
梁婠心下起疑,却眼睫未抬,像是随口一问:“里头装的是何物?”
来人一听,惊得伏地跪下,哆哆嗦嗦回道:“先帝随身之物,小的万不敢擅自打开,一经发现便立刻命人小心收起来,并上报太后。”
梁婠这才抬眼,轻轻点头:“你们先退下吧。”
待人悉数退尽,她先看一眼冷冰冰的人,才小心打开绣囊。
除了一截束发外,还有一个龙首螭纹玉带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