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珂固然可恨,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仍是他们的堂兄。
再者,到底也为大周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过相抵,倒也不至于罪及子嗣。
何况这萧氏……
宇文玦看一下陷入沉默的宇文珵:“内子受了伤,容臣带她前去医治,这房中见了血,实在晦气,陛下不若换个干净的地方住。”
宇文珵板着脸,不置一词。
萧倩仪嘴唇不停的抖动,手掌按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仍是颤得厉害,好像随时就要倒下。
“宇文玦,你竟这般无情!”
他们到底也是相识一场,还相处多日,尚不说阿兄为其效命,就是他也还需要银岳府的支持,何况,论理,她尚唤他一声表兄。
如今竟对她的死活如此不管不顾,视若无睹?
几乎要踏出门的人,收住脚步停了下来。
宇文玦站定,蹙了蹙眉,眼风下意识地扫向怀里的人。
梁婠靠在他怀里,只试探着一抬眼,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目光相触,宇文玦笑了下,声音又低又轻。
“无情?”
宇文玦收了收手臂,拢紧怀里的人:“我这个人只有底线,没有情。”
梁婠不知为何,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这样的陆修有点熟悉。
却不是她想见的那个。
梁婠垂下眼,斩断相交的视线,睫毛轻轻颤着,余光不停打量抱着她的人。
宇文珵看一眼趴在血泊中的萧倩仪,面上不忍:“阿玦——”
宇文玦淡淡打断:“臣以为那日同陛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宇文珵稍稍沉默,声音冷了许多:“齐王,即便是上皇帝的旨意,你也要违抗吗?”
宇文玦冷眉冷眼,不为所动:“韩凭与其妻和如琴瑟,偏宋康王要横刀夺爱,陛下,臣可不是韩凭。”
微微一顿,抬眉盯住他,一字一句:“臣也不是非要做这齐王不可。”
宇文珵脸色一变,抿住唇,再未言语。
他跟他说过,他根本不在乎这天下姓谁。
宇文玦见此,略略低头:“容臣告退。”
他们出房门的时候,迎面碰上先前匆忙跑出去的侍婢,身后还领着个头发花白的医者。
这家客栈很静,二楼上更是再无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