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不是一山望着一山高?
他羡慕诏狱外的官员,殊不知还有人羡慕他呢。
梁婠唇畔的淡笑还未消失,就瞥见身侧的沐宴双目不移地盯着她瞧。
梁婠看他:“是觉得我变了吗?”
沐宴神情一僵,垂下眼。
顿了顿,梁婠又道:“有时皇帝未必不辨忠奸。”
在某方面,奸臣也的确好用。
审讯室里低低的哭泣与争执,在这儿处处都是喊冤声的地方,很容易被人忽略。
“阿兰——”
“是你,若不是你顶替了我的位置,我又怎么会沦落至此!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滚!”
梁婠行至门口,里头的人齐齐望过来,沅芷背身抹把眼泪,僵硬的动作,瞧着气鼓鼓的。
梁婠入内坐定,屏退所有人。
被高高吊起的人头发散乱,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几不蔽体,露出的皮肤伤痕累累、脏污不堪。
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女子一旦进了牢狱,那是什么罪都受了。
梁婠眯了眯眼:“早日今日,本宫又何必当初要浪费精力替你诊治?”
素兰愤恨偏过头,咬住唇屈辱万分:“当日若不奴婢我生病,就凭她,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到内殿侍奉,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原该是属于奴婢的!可她没有一点愧疚,还整日在奴婢面前炫耀不,一口一个好姊妹地叫着,真叫奴婢恶心死了!”
素兰一会儿厉声叫骂沅芷,一会又哭着向她讨饶。
梁婠没出声,只是冷眼瞧着,素兰这副模样像极了一个人。
直到最后,力气用尽,哭累了,也骂累了,垂着脑袋哽咽。
梁婠开口:“你背叛本宫,就是因为怨恨沅芷?”
素兰掀起眼皮:“难道不该恨吗?”
往往问这个问题的人,是不需要回答的,梁婠不纠结此事,托起下巴瞧她:“赵如心许你什么?六司女官还是嫔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