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气闷,梁婠起身将窗子拉开些,立即灌进一股湿冷凉风,叫人舒爽不少。
梁婠走过去,重新跪坐好。
太师放下茶盏细细瞧她:“你这孩子如此知心体贴,也难怪他这么上心。”
活了两世,倒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她体贴。
通常这般夸赞后,总是有后话的。
梁婠垂眸笑笑:“阿公谬赞。”
太师:“方才顺路去看了新居,你可去看了?”
梁婠哑然,她没事去看陆修和曹鹿云的婚房干嘛?
这是替曹鹿云来敲打她的?
梁婠诚实道:“不曾去,不过有大人把关,想来应是极好的。”
太师叹了口气,颇有感概:“当年,你和他的婚事,是我与你阿翁定下的。”
梁婠一愣,心知他有话要说,只以为是日常敲打,不想竟提及这一桩她从不知晓的婚约。
太师道:“我从未对他言明,是怕他心生抗拒。”
他说着也是摇头笑笑,后又叹气,“后来,你母亲上门退了这亲事,我也只作罢,谁想他竟一早就知晓,甚至——
如今,既到了一处,也是你们的缘分。”
梁婠看着太师,这样的话说完,他的神情似乎更加惆怅起来。
外头风雨大作,梁婠心上毫无波澜。
所以,陆修恨她,是因为被退婚?
突然想起在山洞那晚,他问她是不是要与人私奔……
太师咽下茶水,道:“他已向主上奏请将你留在太师府。”
梁婠惊醒。
“主上已准。”
梁婠白着脸,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怔愣之际,有人推门而入。
“回去没见你,在这儿做什么?”
梁婠抬起眼,陆修绾黄纡紫、华贵逼人,带着一身潮气走了进来。
“瓷瓶摔了,就过来看看。”梁婠站起身迎上去,边说边帮他脱冠。
陆修往那边空荡荡的架上看了眼,薄唇微启,“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