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迎昏行,待傍晚时分,新婚夫妇行礼,正厅里三层外层,围满了观礼的人,热闹喜庆。
梁婠只站在外围微笑瞧着。
行完礼,新妇被送去新房,梁璋与梁璋忙着敬酒待客。
待天边红霞散尽,院内笑声如雷,众人饮酒的势头正盛,也不知是真的眼饧耳热,还是头顶火红的灯笼衬的,各个红不棱登、东倒西斜。
碍于情面,梁婠席间也饮了些酒,几杯下肚,脑袋就晕晕乎乎的,目光悄悄环视一圈,特意在崔皓的脸上停了停。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梁婠称醉酒燥热,想去庭院里吹吹风、凉快凉快,秋夕拗不过只能陪着。
殊不知有道目光,自始至终牢牢跟着她们。
四月里的院落,晚风绵软,阶柳庭花,塘边潮潮的空气里飘荡着静谧幽香。
直至行到白日长廊处,梁婠松开秋夕,小心翼翼往后看了眼,才收回视线,叮嘱,“你在这里等我!”
梁婠独自往假山去,快到跟前时,却拐向另一条小径,直到尽头,她才弯腰躲进花丛里。
不一会儿,果见有人影往这边来。
梁婠猛地站起身,伸手一拦,挡住去路。
猝不及防从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人险些叫出声,幸好梁婠早有防备,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要去哪儿?”
梁姣原本僵硬着身子,待认出是梁婠,狠狠甩开她的手,嘴硬,“我才要问你鬼鬼祟祟躲这里做什么?”
“在等你啊。”
梁婠可没错过她星眸中的故作镇定,“别装了,我知道你要去哪儿,只是不知道,你这算是《凤求凰》,还是《孟姜女》?”
“你——”梁姣气急。
梁婠哼笑,“难道只许你监视我,就不许我窥探你吗?”
梁姣想去找王庭樾可不是一时兴起,那日不过是试试她。
梁姣脸色难看,“你要喊人来抓我吗?!”
梁婠垂眸讥笑,“我要喊早喊了,用得着等现在?”
梁姣面色稍霁,“那你在这堵我,又想憋什么坏、耍什么手段?”
梁婠收起玩笑,“是你给婶娘建议找崔皓来的吧?你可真行,为了趁乱离府,竟不惜陷害我,把我推出去当靶子?”
梁姣咬着唇偏过脸,没有否认,“是你先陷害我的!先是婚事,又是——”
先是婚事,又是身世,可以想象梁姣这几日内心多么辗转,与其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早日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