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见状没有丝毫讶异,处于波纹中心的手指收回寸许,再度向前一点。
原本在虚空之中波荡的涟漪刹那凝结,就连随之波动的虚空因此产生的光线偏折都随之固化了一般,就此停滞在了那里。
于此相对的,环绕在袁天师身周的波纹自然也产生了相同的反应。
这一次,袁天师终于动了,他合握着那根黑漆漆拐杖的手抬了抬,然后就那样往下一压,有金色的波纹自那根黑漆漆的拐杖末端产生,继而如同虚空之中凝结了的水纹一般荡漾开来。
那些金色的波纹分明轻柔似水,可碰触到虚空之中凝结起来的水纹之后,却好似利刃砍过坚冰,崩坏的崩坏,粉碎的粉碎,最后生生拼出了一个两相消弭。
女子见此,便将手指收回,却非是停手,而是轻轻碰触腰间悬挂的一枚精美的黄金铃铛,然后便有一声“叮铃铃”的声响传出,可与此同时,在袁天师的心底里响起的,却似雷霆大盛,震耳欲聋!
袁天师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于胸前掐诀,口中吐出一个字,“静。”
一刹那,就连九天之上的风都变得温顺了很多,一如他的内心,一般平静。
女子见状微微一笑,却也没有收回轻触腰间金色铃铛的手,而是将声音送入袁天师的心底,“久闻前辈大名,原以为这乱世之中,前辈将是人族最可以跳出纷争,逍遥于世外的那个高人,不料,竟也早早入了局,真是可惜。”
袁天师也好似雕塑一般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变,开口却是如同寻常老叟一般,苍老的声音才一出口,就好像被风吹散了一样,“南疆六大宗门之中,我原以为日月湖可以是那个最晚被扯进乱世纷争的,不料,却也早早现身于中洲,入局之深,比那万毒宗都不遑多让,你与你的师父,确实不同。”
女子笑容减淡,道,“日月湖非是我一人的日月湖,南疆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人可决的事情,前辈当知,南疆北上之事,乃是天数大势,不可更改。”
袁天师微微一笑,道,“吕玄身死,大势要改,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但一人一宗乃至一国天下如何去做,才是真正的顺应大势,却是谁都说不清楚的事情,就像我今日现身于此,原本非我本意,可我既然来了,这一局棋,就要生出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