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离郡轻骑入城,那股子血腥肃杀的气势自然要胜过早些时候入城的步卒,被这样的气势一激,多数流民又都从主路道边逃避回到四周的小巷子里去,自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打闹混乱。
离郡轻骑前方,洛川一身血甲并无脏污沾染,可他骑在大黑马背上,却始终没有将面甲掀开,他一只手攥着缰绳,另一只手则握在自己腰畔漆黑飞剑的剑柄上,将那飞剑压得剑鞘都翘了起来。
在他身后一侧,思齐盯着他握剑的手看了又看,始终没有多话,其他人就更加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些什么,尤其当他们自家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的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选择。
骑兵一路深入,最终在沔津城近乎中心的区域,进入了军营地的范围。
一入军营,便豁然开朗,沔津城内拥挤得不堪重负又明显有些脏乱的气氛一扫而空,虽然眼下这处军营也明显处于超额状态,但相比较外面来说,实在已经好得像天堂一样了。
士卒们往来行走,各自忙碌,军官们指挥若定,并不慌张,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离郡轻骑大队转向,唯有箭头位置的望川剑修和洛长恭等通常充作洛川亲兵的百骑跟随,两百余骑一路向前,最终停在一处稍稍开阔些的所在,洛川翻身下马,朝着面前三人走去。
三人之中居中的一个,正是离郡郡尉赵无忌,在他左边站着的是甘原将军胖子韩丰,右边一个未等洛川靠近就噗通一声跪倒,将头死死顶在地上的,正是洛川前一晚在城外见过的沔津城守将。
“臣拜见太守大人。”
“属下叩见太守大人!”
“不必多礼,”洛川走到赵无忌面前,当先低头去看脚边仍旧跪着的一个,问道,“娄木,你的兵呢?”
那跪着的中年男人头也不抬的飞快答道,“回太守大人的话,属下已听从郡尉大人军令,将五千守军分作两部,接受整编,其中两千已向益城进发,最后并入陈将军麾下,另外三千则留在沔津,并入韩将军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