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要占了兴城,”洛川摇头道,“恐怕此时此刻,那兴城已经是他广郡云家的囊中之物了,兴城,是永昌,乃至于整个三穷郡里,唯一一座拥有大江港口的大城,云百楼是无论如何不会将它让于离郡的,至于说益城和照水城,如今已是边城乱战之地,我们主动接手,他怕不是还要拍手称快,这番算计,堪称恶心至极。”
千雪看向北方,“可他知道即便恶心,你也必然会接着,受着。”
“是啊,”洛川叹息一声,“恶心虽然是恶心,但却不要命。除去兴城,如今永昌剩下的那两座大城和一座废墟,一个代表着大堆大堆脑满肠肥就知道机关算计的腐朽权贵,一个代表着直面南夷无穷无尽的战争,一个代表着数百万北迁而来历经苦难嗷嗷待哺的流民,没有一个不是棘手至极的存在,可无论是益城的撼山军,还是照水城的守军精锐,甚至于河玉城的败卒,却各个都是令人垂涎的南疆百战精锐,虽说因此便要接手这一片烂摊子,但只要河玉城这一战打得足够好,那便是得大于失。”
“如果这一战打得不够好呢?”千雪问道。
“那便是将这汉州的主动权,又交回给云百楼了,”洛川答得也非常干脆。
千雪认真的看向洛川,“所以你打算以这河玉城一局,再与云百楼赌一把?”
洛川这一次没有如先前一般答得痛快,而是略略想了一想,才缓慢而坚定的点头,“上一局交手,云百楼之所以棋差一着,并非我洛川有如何了得,而是我父亲为我留下的那一记先手,太过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一局,大家手里的牌全都摆在明处,想要赢得这一记先手,除了实力,能够凭借的就只有运气了。”
千雪微微蹙眉,回看大殿前的那个巨鼎,其上气息缥缈,神秘异常,张了张嘴,待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的扭头,因为一身锦衣的贵公子南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洛川身边,只见他面带惊异之色,遥望向城内某处,手中折扇都忘了扇风。
“出了什么事情?”千雪问道。
南风点了点头,双目之中绿芒一闪一闪,不知看到了多么遥远的距离,“城内百姓密集的几条街道上,有大批流民在集中闹事,场面十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