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白凤如今脸上长满了又细又密的胡须,但他的笑容依然纯净得像个小孩,不加防备地眯起双眼:“算了,我也不奢求有人会理解,明天我们就下山。”
话毕,白凤倒头便睡。
这夜,徐七爷做了一个平静的梦,为何觉得平静?因为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在打坐,他能清楚感觉到呼吸、吐纳的过程,说明这也是个清醒梦。
梦里能听见声音,唯一的一个声音。
“叮!叮!叮!”
——呼吸、吐纳的节奏也跟着声音变化。
“叮!叮!叮!”
——清醒梦?是否说明这个声音来自现实?
“叮!叮!叮!”
徐七爷猛地惊醒,发现白凤不在身边,但是攀山用的鹤嘴镐不见了一对。
“白凤?”
徐七爷惊叹一声,发觉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马上明白发生什么事情,旋即来到山隙外,只见一个男人正在悬崖边上用鹤嘴镐敲出可以攀登的缺口,他已经爬上去相当高的位置。
“白公子,你快下来!我们走不到那里的!”
白凤没有作答,继续挥镐。
“叮!叮!叮!”
鹤嘴镐卡在岩石之间,也是一个方便向上的着力点。
“你不想活命了吗?!给我回来!”
徐七爷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他现在显然比正在悬崖之上的白凤更焦急。
山上的风雪丝毫没有因为爬高了几分就会对你有所怜悯。
白凤的脑袋渐渐变得麻木,他感到自己难以呼吸,力气也越来越使不上,缺乏御寒衣物的弊端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须臾,他手指一软,没有抓牢铁镐,彻底失去了平衡,幸而另一只手还抓得紧,没有让身体随风摆出去。
“白凤,你等着,我上去救你!”
“别上来!”
话音未落,白凤的另一只手也松开了,他向着出发的地方直冲而下,摔断了一只脚,同时还把头给磕晕了。
徐七爷帮白凤包扎了一下,背在身上,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