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慕容嫣紧紧抓住沈琼枝的手,但是她显然没能够扶稳,白凤见状,自然一并前去帮扶:“沈姑娘,我们一起去。”
三人结伴而行,一步一步走到伤兵营,果然碰见了那名幸存下来的侍卒。他的伤势不重,箭矢刚好卡在肩胛骨的位置,远远一看,当真以为是射中了要害,正因如此,他才侥幸逃过一劫。
“军医拔出箭矢替我简单包扎后,我便一直在此地歇息。”他如此说道:“沈姑娘,你的伤势,看着比我要重得多啊……为何还要来此地?”
“我是来见你的。”沈琼枝缓缓端坐在旁,轻轻叩首,道:“都怪我,差些把大哥你也害死了。”
“呵,此话何意啊?”那厮颇为不逊地讲道:“我们身为士兵,自然要以恪尽职守为本分,如果当时我能站起来,一定也会死战到底!更何况,他是为了成为英雄而死的,我觉得他一定不会后悔。”
“他?你是在说,另一位大哥吗?”
侍卒道:“实不相瞒,我俩是同乡,在军中他也是与我交情最好的人了。我们原本都不愿意当降卒,更不愿意当逃兵!怎料那贺拔家的姑娘居然遣散了我们,我们哪有面目回去见家乡父老呢?更不必说这一路来被贺拔家的联军和柔然人连番追杀,我们早就受够了!”
“直到遇见黄泉将军和白凤将军。”他向边上的白凤拱手敬道:“我才明白,原来我也可以当一回英雄……人嘛,总归是要有些念想才能够活得明白。”
沈琼枝听罢,似是很受感触,竟呆立不动许久,而后抚额长吁头疼,白慕二人便即将其扶起。
“沈姑娘,你不必介怀,大家既然同在军中,便是战友!”这厮说罢,便缓缓站起来恭送沈琼枝三人,一直走到帐外,重又拱手相敬。
别过幸存下来的“战友”,沈琼枝懵懵懂懂地回到营帐,她服过药,睡在榻上,只觉得胸口像是被火烤似的,怎么调整呼吸都缓不过去。
“嫣儿……”沈琼枝对还在一边熬药的慕容嫣说道:“你能过来吗?”
“琼枝姐姐,你怎么了?”慕容嫣把手上的脏东西揩在衣服上,过去握紧对方的手,说:“有什么话便直说,凤哥哥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