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十夜的长途奔徙,让他们不得不像无根的浮萍一样被风儿吹得东西游荡。在大多数时候都没有水源的条件下进行旅程,注定会遭遇种种困境。
与湖泊边、河水旁的地域不同,这里的空气完全是干燥枯竭的,稍微娇嫩些的皮肤只消连续暴露在原野上一天就会变得又涩又干。
周遭尽是一片片长满短草的草地,不见一朵绽放得绚烂的花儿,不见任何高于常人膝盖的植物,偶尔能够见到牧羊人、商队路过,但也就仅此而已了。通常情况下,方圆几十里范围能便只能听见他们四人的声音、风吹铃铛的声音、马儿的喘气的声音、马蹄踏地的哒哒声、马车轮轴的咔哒声。
生平最怕身边寂寥无人的苏青,很难经受得住这般寂寞,所以他常常会自言自语,没话找话,说着些骇人听闻的、引人发笑的事情。
更有甚时,就连白凤也会在那举着地图放声抱怨道:“怎么这路望不见尽头,难道是我们走错了?”
连那两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都快撑不住了,更何况是另外两位如花蕾般纯洁脆弱的两位姑娘?
白天他们赶路时,慕容嫣和紫钗便在马车内歇息,这时她们是花蕾,正在被细心呵护着。
到夜晚架起篝火时,他们会在马车旁喝酒唱诗,姑娘们便利用白日里过剩的精力纵情歌舞,这时,她们就变成散发着芬芳的花儿,具有舒缓所有人身上的疲惫之心的能力。
这两朵开在原野上花儿,不知是在何时训练起来的默契,紫钗白日在马车里面随意玩着琵琶,竟也会了点演奏的技巧,实际上,她远比自己口中那个愚钝的紫钗要聪敏。她们一人尽情伴奏,一人纵情歌舞,用最深入人心的方式打发着漫漫长夜
直到用过便饭后,白凤和苏青适才趁着睡意正浓跑回马车内休憩,那两位姑娘则套上斗篷留在车外看好马匹和篝火。
如此分工下来,倒也没有谁人是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