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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遮天蔽日的短短数刻之间,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的炙热,让无限的沁凉所取代;原本的欢腾,也让无限的悲戚所代替。
面对下河镇百姓的种种质疑之声,司马荼却只能选择无言以对,兀自故作高深,盯着那团在雷电交加之间熊熊燃烧的烈火。说不定,此时的他正暗自咬牙切齿,下定决心要做成何事呢?
信众们可不管那么多恩怨情仇,如果太平道不能给他们想要的,便没有必要继续侍奉下去。到头来,人们相信的,只是那些能帮助到他们的神仙。
起初微弱的质疑之声,随着雨势渐密,业已发展变为立场鲜明的反对之声。兴许是因为在信众之中,夹杂着原本并不虔诚的信徒。他们只是迫于穷途末路,才会奉太平道为真理,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而在瘟疫肆虐的下河镇里,苟且求存者尚不得自保,因为没有人知道瘟疫会在何时何地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所以,有些感觉敏锐之人,看见被撤走的官兵再次归来,并且将枪头指向太平道众,立马幡然醒悟。
“哪有什么‘宋无忌’,看看鄂大人面前那件烧着的衣裳!所谓的不灭之火,只不过是一种人人皆可习得的‘戏法’。”
“如此说来,张家药馆的火灾,的确是有人蓄意为之!”
“究竟是何人狠心至此?家中的老母亲整日卧病在床,就等着张大夫的药剂救命啊!”
人们开始纷纷向太平道抛去各种尖酸讽刺的问题,总而言之,这些问题太平道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雨水之中,那片短暂的欢声笑语霎时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厚积薄发的雨云和阴翳,每一个人都神情凝重了起来,就像那黑色的太阳一样阴沉。
一名领头的兵士上前对司马荼道了几句话,后者便心平气和地应承了,旋即领人打道上路。那些信众自然紧随其后,每个人都想得到一个心安理得的说法。
而包括鄂炳还在内的观礼者们,也就此离开了。至于他们要往何处去,自然便是所谓的审判之地。
下河镇的小衙门未能因这场雨而欢庆多久,便收到了鄂炳还的信笺。信中要求镇官摆好阵仗,以迎接下来的公审。
信笺收到后没多久,乡里百姓便因不知名的缘故开始聚集到衙门外,像是预先知道会有审判来临一样,冒着暴雨来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将原本空闲至极的下河镇衙门变得热闹起来。
也就是暴雨来到之后未过多长的时间,在这方寸之地内便聚集了上百人。领头的人像是经常同衙门的官差打交道一样,颇为自如地驻足攀谈着。仔细一看,便能认出那是张家药馆的小虎。
或许是因为平日里风寒湿热都离不开药馆,小虎便逐渐同下河镇里的人变得异常熟络。他们之间可以说无话不谈,包括接下来要审理的“张家药馆纵火案”。
小虎仿佛是在给他们这些官府中人提前预告,近乎大言不惭地吹嘘着如何有把握拗倒太平道那**妄之徒。
少时,鄂炳还等人接连来到。他们即使是有专人护送,也不免得被雨水溅湿了衣裳。所以,在鄂炳还更换完官冕官府之后,这场公审也算是准备得七七八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