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桦眉头紧皱,唉声叹气的道:“看吧,咱们两人连境遇都这么相似,同样是出生入死,不惜抛家舍业,人家却把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说大美人呀,时乖命蹇便该同舟共济,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难得这位“谙屠生”也有如此郑重其事、出口成章的时候,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鱼妙荷虽然心中凄苦,却还是一正色道:“庄子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此言谨与童公子共勉。”
童桦默然片刻,这才哈哈一笑道:“好……很好,大美人果然心志坚定,不枉本公子这么看重你。咳……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大美人既然守身如玉,不肯屈从本公子,那本公子只好待价而沽了。”
鱼妙荷听得一怔,觑目间迟疑着道:“童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童桦淡淡的道:“只要本公子取了那小妞儿的首级,再把你交给范一统处置,想必范一统宽宏大量,这背叛组织之罪便能抵消了吧?”
鱼妙荷心头一震,勉强不动声色的道:“童公子宅心仁厚,应该不会做这种不义之事吧?”
童桦眉毛一挑,凉凉的道:“对朋友才要讲义气,可大美人这么伤本公子的心,咱们的关系便另当别论了。”
鱼妙荷暗自警惕,转念间垂首歉然道:“并非妾身忘恩负义,只是人之相交、贵在知心,妾身认定童公子是一位胸怀坦荡的少年英雄,这份感念之情一定会千方百计寻机补报,只盼童公子能够体谅。”
童桦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本公子又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大美人何必再灌我迷汤?简简单单一句话,你若肯从了本公子,咱们一切都好说,但你非要立贞节牌坊,便休怪本公子翻脸无情了。”
市恩贾义,乃至于斯,鱼妙荷虽觉黯然,但早有觉悟在心,当下幽幽一叹道:“童公子真要逼我?”
童桦干脆的道:“不错,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一切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眼见童桦已经欲念熏心,鱼妙荷不由得生出满心轻鄙,但她脸上丝毫不露,反而愈显凄惶的道:“这样倚势凌人,岂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