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县令,这两日天都府那里有什么动静?”王诚问道。
黎晓想了想,道:“下官不敢隐瞒君侯,铜城以铜铁矿产闻名于世,一个小小的县城远不及城外的铜陵镇重要,宁侯并未将县城放在心上。宁侯的人很早就渗透进了铜陵镇,如今铜陵镇已彻底被宁侯的人掌控在手中。”
“铜陵?”
王诚知道这个地方,是陵州目前铜矿产量最大的之地。
算上广陵军,陵州有十万的守军,他们的兵甲几乎都是铜陵所产。
宁侯想要成事,兵甲自然不能少,所以他肯定会派人控制铜陵。
“黎县令刚才说,宁侯的人很早就渗透到铜陵了,看来黎县令很早就知道宁侯的事了。”王诚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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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黎晓被吓得直接跪在地上,道:“下官之前并不知道宁侯的人渗入了铜陵,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王诚笑了笑,道:“黎县令请起,本将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黎晓刚才尿都要被吓出来了,听到这话,总算憋回去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
“黎县令应该知道,背叛朝廷该当何罪?”
耳边再次响起王诚的一声质问,黎晓听了后直接瘫倒在地。
过了一会儿,他连滚带爬来到王诚跟前,一边磕头,一边喊道:“君侯,并非下官主动投靠宁侯,是宁侯的人逼下官啊,下官也是没办法。”
“黎县令的遭遇本将同情,但是国法难容。”王诚摇头叹道。
黎晓眼前一黑,但他到底是在官场多年,在短暂慌乱之后听出了王诚话里有话,道:“君侯,君侯饶命啊!”
王诚不再吓唬他,直言:“你是铜城本地人,又在铜城为官多年。本将给你一百骑兵,你能在一日之内将铜陵掌控在手里吗?”
黎晓哪敢说半个“不”字,这个时候即使不行他也得说“行”,于是硬着头皮把这件事应了下来。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了,大着胆子问:“君侯是说给下官一百骑兵?”
“怎么?少了?”王诚反问道。
岂止是少了,简直就是没有!
黎晓哭丧着脸,道:“君侯,只给一百骑兵,人会不会太少了?”
毕竟铜陵如今被宁侯的人把控,里面有很多好手,区区一百骑兵丢进去恐怕连水花都掀不起来。
“你手里不还是还有八百铜城县兵吗?”王诚道。
黎晓一愣,那些县兵也算吗?
见王诚脸色已经变冷,他立刻意识到再说下去自己多半脑袋不保。
他咬牙道:“下官必不辱使命!”
这时,安顿好骑兵的唐建走了进来,王诚对他说道:“带黎县令去挑一百骑兵,你亲自陪黎县令走一遭铜陵。”
“是!”
唐建点头应下,随后与黎晓一块儿出了大堂。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王诚脸上渐渐露出冷色。
这位黎县令远不是看上去那般憨厚,他很精明。
说了那么多,只提宁侯对铜陵的渗透,绝口不提铜城的情况。
铜城西边就是天都府,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般平静,宁侯必然也在这里布下了一些东西,比如负责城防的县兵。
县兵里一定有宁侯的人!
他不知道这位黎县令做了什么,竟然“绕过”宁侯的人,直接“开城投降”,这里面必然有古怪。
他没心思去一个个调查,也没时间去调查,所以直接把那些县兵拎出去走一遭,到时什么都会牛鬼蛇神都会跳出来。
“顾鑫!”
王诚朝外面喊了一声,很快,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鱼鳞甲,二十一二岁,又高又瘦,脸坚硬得跟铁块一般,看上去好像别人欠了他很多钱。
此人是顾彦章的孙子,一直不曾出仕,直到昨夜王诚率军进驻宜城,顾彦章才将他这位孙子塞到王诚手里。
其实,这是王诚之前就跟顾彦章约定好的,他许诺顾彦章,可以给他后人一些机会,并会亲自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