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鹫忍不住用最朴素打气的办法,摘了眼镜用力拍打自己脑袋。
扒了摸的担忧又加重几分,朴鹫已经重回四眼模样,吐出一口浊气,说:“沉船不管他,反正现在的我也没什么发言权。有一点确实对我们打击很大——蹴帝他们这个松散的当权者集团,已经有了形成松散政权的趋势,今后我们的挂会越来越难找,生存空间也会越来越狭窄。”
扒了摸不懂。
朴鹫便给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搭档这么久,三言两语就把扒了摸说通。
扒了摸做总结:“不需要狗头军师,他们已经有了当权者的自觉,会利用控制和引导,很轻松地向天命纳税,从而补充他们的权力,形成更严谨的区域统治,表面上每个个体的自由会得到质的提升,但实际上社会等级序列的认同度变更高,这样不需要天命的控制引导,自发地形成一个具备共识的高度内卷的社会体系——可是凭什么觉得今天我们就会沉?”
“你不会觉得他就是扰乱我们军心或者单纯瞧不起我们?”
扒了摸摇头:“不会。他大张旗鼓地把球场在山上闪着,等于下矫,不说十成,起码在我们今天会挂这件事也有八成把握。”
朴鹫因为外行在被害妄想方面比较活跃:“是不是他们队有高手扮猪吃老虎?”
扒了摸心道:踢球这个领域不可能有比我们队那个扮猪吃老虎的段位更高的“高手”了。
“踢到现在基本都是明牌了,他们就这点水平,按旧世界的标准,就是踢不来球的——”
仿佛在支持扒了摸的“客观”评价,兜阳队中场指挥官接后场好容易抢断下来的地面球,直接停出七八米,销魂蛋拿到,潇洒挥手:“钱歌,插得更深一点!”
钱歌已经被他忽悠很多次了,压根不信他,原地叉腰喘气,果然这球飞不过七八米重重砸在兜阳指挥官两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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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鹫光看了都觉得蛋疼,就听指挥官分不清是怒啸还是惨叫,分贝不小偏尖锐的噪音中,球又朝着销魂蛋的方向飞。
花猪只看一眼就自信地得出结论:“珠珠的!”
意思就是大家省点劲,珠珠来收拾。球飞过草队最后一名后卫花猪即将落地,珠珠起步判断这球弹地后会禁区,就稍微减速,预估会在禁区边缘球到人到,然后稳稳入怀。
这个时候,才有一名兜阳前锋跑过花猪。
见不到召赞大人,没有事可操心的乡长在那带头叫唤:“兜阳冲啊!”
扒了摸不屑:“你看嘛,稍微会踢球的都晓得这个球怎么可能追的到,节省点力气才是正道,要不再好的体能也白搭。”
然而兜阳前锋不管,他跑还跑得不快,但实际上一直在用力加速,结果动力不足,速度一直在加码,整个人却是颠的。
珠珠比较谨慎,虽然减速,减的也只是加速度,很快迎来弹起的足球,瞧对方那个不减速的傻子还隔着老远,于是站定,准备抓劳皮球。
球场上最难得的是静止,在高速的压迫当中,突然静止,可以形成摆脱,鞭长莫及的绝对机会,如果静下来去思考人生,完全能够峰回路转绝处逢生。
但珠珠做的这种事既不需要摆脱,也不需要思考,站定是为了杜绝失误,抓牢便是结束作业。
珠珠已经抓牢,而且稳稳抱在怀中,这个时候余光顺带关注一下周遭,看看待会发球的时候有没有对方的细作预备偷球,然后看见一团黑影的迫近:那莽子还没收啊!
花猪钱歌奶茶,扒了摸关希篝田崆倜几乎异口同声:“小心!”
为时已晚,珠珠抱得再紧也没用,兜阳前锋化作攻城锤,六亲不认地擂上来。
珠珠来得及惨呼一声,人砸地上,球也弹落,而那蛮不讲理的攻城锤余势难消向前翻滚。
草队之中有反应快的诸如帮主,卫佳皇,朱引,奶茶,花猪,包括扒了摸开始怒吼。
与此同时,被乡长鼓舞,兜阳的拥趸情绪高涨:“冲啊!”
话音未落,有一团黑影滑草而来,趁着皮球落草,一记铲射,皮球应铲入网!
朴鹫看得清楚,铲射者正是刚才为之蛋疼的指挥官,朴鹫甚至还清楚捕捉到他扭曲的面目,显然那剧痛并未消解。
这应该就是扒了摸评价的踢不来球的水准吧?就连自己也看得出他们的笨拙。单论技术能力,只怕他们尚不比自己高明多少,甚至比草队建队之初为谋首胜精挑细选的不少奇葩队伍都还不如。可这一波的凶残霸道甚至在福都的草根赛场都从未见过。即便是东郊体育场芭比兔和骑龙队末期近乎残忍的白热化激战也没有适才隐隐透出的一丝原生态的狂野。
朴鹫莫名地感到恐惧:难道这就是召赞说我不懂,要我体验的?
大约是环境相对闭塞的缘故,球场边响起如雷的欢呼:“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