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南王最是心软,他的两个儿子长到现在这般年纪,仍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一个。
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被人施刑的,一片一片的肉刮下来,刀片和骨头的摩擦声能听得人头皮发麻。
血甚至都染红了他的衣裳!
他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了!
“爹!救我!快救我!”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带着面具,道,“砾南王,好好看看你的小儿子,今日可就是你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银杆长枪红缨头,最适合悬首示众了。
在青年男子惨叫声中,李淮泽从城墙一跃而下,纵身跳入敌军面前,于此同时,成片的箭羽从上方倾泻而下。
新戎军忙着躲剑,一把将该死的砾南公子踹了出去,李淮泽就势将人带到城楼上。
面具男子“呵呵”两声,似是根本不曾在意自己没了人质。“摄政王何在?!”
他关心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砾南世子,而是摄政王军。
城楼之上,有一人身穿银白色盔甲,面容肃静,望着下方之人道,“纪修文,伤可好些了?”
面具男子微微一怔,忽而有些不可置信的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什么纪修文!”
“何必着急否认,既然是纪家的三公子,那怎么不好过来见见纪家大公子?”
宁容璋错身,身后紧跟着过来的就是纪元正。
纪家的大方早就同二房三房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幼时生活在一起的情分还在。纪元正张张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是罪大恶极,纪凝秋死在了宫中,他曾投靠武亲王,后来纪家二房几人都回了老家,后来战乱四起,全都没了消息。
与其说他们是亲人,倒不如说是仇人来的更加妥当。
“世上早已没了纪修文,在死人堆里活下来的是新戎苻筹!”
他是谁早就已经没有这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心里恨着谁。
话没说上两句,整个砾南城忽然就内乱了起来。新戎坐等在城外,好似是要亲眼见证一座城的坍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