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扭头便看见乌延赫兀自解开自己的钱袋子,她便一把按住他的手,“你作什么?”
男子弯起唇角,“押注。”
雪霁往那桌案上扫了一眼,道,“你要压谁?”
乌延赫并未回答,将钱袋子一扔,恰好落在“乌延赫”三个大字上,转头朝她笑开,“自然是压我自己。”
雪霁忽而觉着这人还真是黑心,他这是加大赌注,将对方的银钱全都赢光。
暮色四合之际,天边的落日将冷硬的余晖都映红一片,眼睫上挂了霜,雪霁也不觉得冷,就着同样干硬的草地坐了下来,身上的红色氅衣便被濡湿了一小块。
天色晚归人。
不远处仍能听见大帐附近热闹的说笑声,而近处只她一人。雪霁仰躺在草地上,露在空气中的耳朵带着微微的冻红。
草地绵软而坚硬,霜冰结在上面,一踩便能轻易的折断。
雪霁阖眼,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便懒散的睁开一只眼,在她的角度,正巧能瞧见黄昏的光晕镀在男人的周身,昏黄的毛边,将他往日的肃容都和缓了几分。
他背脊挺阔,四肢修长,一张面生的比草原上她见过的其他男子的脸生的还要好看。
乌延赫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瞧着她。而后略微一挑眉,忽而将琉璃罐子拿到她的面前。
橙黄的光亮照射出来,一闪一闪在琉璃罐子之中游走,似是天地间最美的礼物。
“这是...萤火虫?”她半信半疑将琉璃罐子接过来,惊奇的抬头,“你这是从何处得的?”
乌延赫顺势坐在她的身边,“营帐群的后山,树木林立,雪地披盖,每到夜幕降临,都会有成片成片的萤火虫。”
雪霁别开脸,不敢看他的面色,只顾着专心看自己手中的琉璃罐子,橙黄色的光芒时而明亮时而微弱,似是她同样起伏不定的心脏。
寂静的雪地之中,她只觉得自己的耳似是要被震麻了。
“多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