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放在桌案上,纪梦舒撇头看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看了看范若又看了看自家阿兄,仰天长啸,“不是吧,我就是犯困而已,这也需要喝药?”
纪梦舒大吃一惊。
谁料范若摇着扇子却道,“纪姑娘是不相信在下的诊断么?虽说春日里犯困是正常,可若是像纪姑娘这般,可就不正常了。”所以说,这药该喝还是要喝的。
浓重的苦药味弥漫整个寝房,连室内原本染着的香丸都遮不住,纪梦舒一脸菜色,质问道,“范神医,你莫不是在里面放了黄连?”
“怎么?”范若将汤药递给她,“我范某人与纪姑娘往来无怨近日无仇,好端端的又怎么坑害于你?”
纪梦舒心里默默流泪,那药怎么这么哭呐。
纪元正想要喂她,纪梦舒虎着脸接过汤药,视死如归的表情带着一丝仇怨,捏着鼻子仰头“咕噜咕噜”的全部喝下,不等纪元正动手,捏着桌案上的蜜饯一个一个的全都塞进嘴里。
蜜饯的丝丝甜蜜渗入口腔,纪梦舒眉心这才轻松了几分,鼓着腮帮子道,“如此好了。”
不过半日的时间,宁容璋下了早朝之后便急匆匆的赶过来的,过来的时候,纪梦舒的精神正好,哪里有半分神思恍惚的模样。
见到范若之后,先是打探了一番她的病情,此时的纪梦舒看着虽和常人无异,不过嗜睡的情况仍是没有好转。
“王爷放心,我瞧着纪姑娘的脉象怪异,已经联系了正在外面云游的师傅,相信师傅很快就会赶到京都的。”这话就是范若给宁容璋吃下去的定心丸。
“也好,辛苦你了。”宁容璋拍了拍他的肩,道,“之前多次邀你进宫,你偏不去,如今呢?”
范若笑,“如今还是不肯去,现在我住在城西的安乐巷子里,很是快活自在,进了宫,可就不会有这种日子了。”
正像他师傅一样,不爱呆在山头上,有事没事就要跟着自己的邻居——祁老道士出门远游。不管去了什么地界,凭着自个儿看病救人和算命知命的本事,到哪里都混的开的。
范若也正是这么想的,进了宫的话,岂不是把路给走窄了?
“纪姑娘如今还醒着,王爷还是先去看看吧。”
宁容璋抬脚往里头走去,正瞧见芙兰轩院子里头,少女躺在竹椅上晒太阳,瞧着那模样,怕不是又困了。
突然感受到身前压着一片阴影下来,遮挡住了她的阳光,周遭都带着些许的寒意。
她闭着眼,心想,是哪个不长眼的瞧不见她正在晒太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