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间涌遍全身,他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蜀辞虚虚抬掌抓扣,地上挂在断臂上的那颗石子吊坠落入她的掌心之中,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只不过你在说这个谎的时候,却忽略了一件事。
仙尊祝斩杀令下的那少年是在你们这次计划范围之中主要算计者之一,可你不知道的是,我们的那位魔君陛下可是一位典型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
那少年在她心中的分量之重,绝非世俗情感能够衡量,与他的生命安危比起来,那些王权霸业在她的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说……”
蜀辞目光流转,眼神露出轻蔑的笑意:“你是奉了她的命令来弄死她的心头宝贝的?”
“魔君陛下是有病,还不至于病到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程度。”
萨劫道人顿时哑口无言,他是对魔君大婚被抢亲的传闻有所耳闻。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位抢婚的对象,竟然会是天玺剑主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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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陛下……玩得够花的啊。
蜀辞转玩着手中的那颗小石子,继续分析说道:“所以你不可能是在为魔界办事,若是如此,早在老魔君招揽你的时候,你便已经已经入住魔界了。
你虽说有着琅琊魔宗客卿长老的身份,可是也能够看得出来你今日谋划这么多,也并非是为了魔宗而行事。”
“继昭河战死之后,琅琊魔宗分崩离析,苟退北国,成一盘散沙,而你的修为不弱,眼下已经有了千劫境的修为,甚至可以比肩当初的昭河宗主。
以你的实力,你完全可以重聚琅琊魔宗执掌管理,可你依旧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隐退。”
蜀辞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志不在魔界,亦不在魔宗,却有胆量设计仙尊祝斩,萨劫你所谋不小啊……”
萨劫道人牙关紧咬,恨声道:“我知晓此番行事,事关重要,一旦事败设计仙尊祝斩以及众仙未果,我必将惹下泼天的杀身大祸。
人间五界再无我容身之处,故而我只好借以魔君名号,我知晓这番祸水东引是对魔君的大不敬,可一切皆为自保,还望蜀辞大人能够高抬贵手……”
蜀辞冷笑道:“你也知晓引出真祖邪神,算计诸天仙神是一场泼天大祸,其祸你难以承担,可你依旧这么做了。
吾辈实在不理解,世间修士不论正邪妖魔神仙,皆懂惜命,你这一身千劫境来之不易,放眼六界算不上顶尖强者大能。
可是纵横人间一界却是绰绰有余,分明有着大好的前程放着不要,跑到这种地方来作死,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家伙满口谎言,放出真祖邪神,他所得罪的可不仅仅是诸天神佛,甚至连魔界也会深受其害。
届时,他所面临的,便是仙魔两道的无穷无尽的追杀。
萨劫道人的这套说辞骗骗旁人还行,却湖弄不了蜀辞。
他深知蜀辞心思之深远,绝非寻常人能及,今日不论换几百个说辞,根本无法将她骗过去。
他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今日机会千载难逢,一旦仙尊祝斩与群仙皆沦为邪神欲望的养料。
至此以后,被打压了数万年的魔界终于迎来胜利的第一道曙光,蜀辞大人当真要与我们为敌吗?”
“我们?”蜀辞眼皮一抬,笑了:“果然不出吾辈所料,以你一人之力,断然不可能布下如此大的一场棋局,甚至连那两只荧惑都算计其中,你的背后,果然还有其他势力参与其中。”
萨劫道人并不在意自己一时嘴漏,继续说道:“蜀辞大人不必继续套话了,今日你即便找到了我,知晓在这城中另有棋手又能如何?
真祖邪神已经被完全开启,它的欲望将吞噬天地,您虽不死不灭,但要想从这场灾祸之中活下来,便只能够选择自我封印沉睡。”
蜀辞道:“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怕吾辈杀了你啊。”
“你杀不了他。”
一道澹而缥缈的声音忽然响起。
在这片黑发如潮的空间里,忽然多出了一道人影,那道人影从身形上看是一个男人,浑身缠绕着如梦似幻般的迷雾,他手执夜昙花,浮影而出。
在那半明半昧半模湖的雾气质感之下,能够若隐若现地看见他着一身银色暗纹繁复的月白织锦,腰悬兰佩,看得出是个讲究体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