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得星微子这会正在亭上闲适斜靠,长袖宽带间,周身那浓郁得有若实质的灵气衬托得他更加飘飘欲仙。
他一只手捧着一卷青书,似乎正沉浸其中。见李玄阳突然从水镜相招,才好奇地转过头来轻咦道:
“上次水云天一别,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又和玄阳君见面了,不知今日,玄阳君可有何事教我?”
李玄阳显然对于这天下三大派之一的太微阁的掌门人也颇为客气,也颇为感慨道:“上一次水云天一别,天苍子还音容宛在,没想到这么快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我听说你也快要卸下这掌门之位,日后一心追求大道,快活逍遥,还真是令人艳羡!”
星微子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他这会虽然看着年轻,那也是因为他驻阳有数罢了。实际上以他的岁数修为和见识,又怎么可能被李玄阳这轻轻几句就说得心花怒放。
不过他还是颇为爽朗地大笑道:“玄阳君执掌龙虎,正是春秋鼎盛之际,又哪里我这样的老家伙可以比的。”
“未来我人界的天下,三派的兴衰,还多要指望玄阳君才是!我想玄阳君日理万机,恐怕无事是不会登老夫的这个三宝殿的吧?”
李玄阳微微轻笑,笑着摇头道:“没想到星微君竟然将我等修道之人想得如此俗气!”
星微子则哈哈大笑道:“佛家有云,跳得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是这三界外、五行中又哪里是那么好跳得开的?”
“我们一日在这滚滚红尘中打滚,一日就只是俗人一个罢了。正所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星微子刚要再兜售他儒家的那套礼法的东西,李玄阳连忙拦住道:“我道家先祖曾言,正所谓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
“星微子,咱们儒道两家争了这么多年月,难不成你准备今日,再放开一切,跟我坐而论道一回吗?”
星微子促狭地哈哈一笑道:“你们道家就喜欢故弄玄虚,我要是不先发制人,你李玄阳恐怕还不肯轻易透露来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