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学海离开巷子之后逐渐加快了步伐。
他现在心里有些后悔,刚才从后窗直接逃了就好,何必冒着风险再回来看看呢,这样太危险了。
但话说回来了,不亲眼看一看,心中总是不放心,必须要把情况搞清楚再向上面反应,不能没头没脑的执行汪英的指令。
想到汪英此刻很有可能已经叛变,鲍学海之前那种因为完不成任务、心头有块大石压着的感觉倒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心中仿佛被一股炽烈的怒火所充斥。
他难以置信汪英竟背叛了他们共同的信念与理想。
一股被背叛的刺痛感如同利刃般切割着他的心房,愤怒与失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他几乎窒息。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往日的与汪英接触的过往,这些画面与如今汪英的背叛形成鲜明对比,这种反差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鲍学海心中愤怒不已,但脚步很快,不一会就转过一个街角,然后一个急转,闪进一家店铺之内,隐身在里面向外面观察。
这倒不是他察觉出了有人在跟踪他,这只是鲍学海只是为了谨慎起见,做的一个标准的反跟踪动作,用意就是来判断身后有没有人在盯梢。
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无比的难看起来,
因为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两个陌生的青年男子,这两个人跟他走的是同一条路,而他们的目光始终朝前看,似乎是在寻找失去的目标。
小主,
当确定这个目标已经失去时,两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到底还是被盯上了!
鲍学海自问方才自己住处门前那些暗藏的特工是发现不了自己的踪迹的,但这两个青年男子是如何跟上自己的。
原本他们对自己也就是有几分怀疑,可是自己突然消失,这就是摆明了告诉他们自己是有问题的。
鲍学海感觉自己又走错了一步棋。
但问题是,如果没有甩掉身后的尾巴,会惹来更大麻烦,这更是他不想看到的。
鲍学海轻轻皱眉,提醒自己不要再患得患失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彻底地摆脱跟踪,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办?
鲍学海快步走出店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确认大街上再无可疑人员的踪迹。
他在南京生活多年,对这座城市的很多角落都了如指掌,尤其是住处附近的街区,更是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掌心。
经过一家住户时,他注意到门是虚掩着的,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迅速走进门内,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顺手将搭在竹竿上的两件衣服拿了下来。
然后,出门向前走了十几米,躲进一个门楼里,动作敏捷地换上新衣,将原来的旧衣服塞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墙洞中。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换好衣服后,他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装扮,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破绽,然后才满意地离开了门楼。
鲍学海在南京还有一处安全屋,但此刻他认为安全屋已经不再安全了,索性也就不去了。
走上大街,然后叫了一辆黄包车,快速向玄武湖赶去。
巍峨的钟山,似巨龙盘卧于东,成为古都南京的脊梁。
钟山山脊走向以北高峰为转折点,东南止于马群;
西南余脉绵延,由富贵山、覆舟山、北极阁直至鼓楼岗,自东迄西连绵环护着旖旎的玄武湖,正是一片灵山秀水。
玄武湖古称“桑泊”,亦称后湖、习武湖、昆明湖等。
其人文历史最早可追溯至先秦时期,六朝时期辟为皇家园林,明朝时为黄册库,均系皇家禁地,直至清末举办南洋劝业会时,开辟丰润门(今玄武门),为玄武湖公园之滥觞。
鲍学海下车付了车资,往湖岸码头方向走去。
从这里可以看到九华山上的三藏塔,太平门也能分辨。
到了码头,鲍学海直接租了一艘观光船。
这艘观光船又窄、又小、又漏,外观和内部设施都相当简陋。
鲍学海在船家的搀扶下,踏上了那艘简陋的观光船,连忙催促船家:“快,尽快开船!”
船家闻言,点了点头,熟练地操纵起船只,往湖中心驶去。
随着船桨的划动,湖面泛起了一层层涟漪,观光船缓缓地离开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