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云层堆积,厚如棉絮,将太阳层层遮挡,隐约透出些光亮。
一家人用过朝食,石头钻进地窖,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把废旧的锄头。
锄刃上锈迹斑斑,钝得连草都割不动。锄柄的木头也被老鼠啃得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用这锄头去开荒,累死也开不出一亩地来。
石头找上商晚,满眼期待道:“姐,你能不能照样做根圆木给锄头换上?”
商晚瞅了眼磕掺的锄头,问道:“你今儿的草药背了吗?”
石头骄傲地挺起胸膛,“清晨起来记了十种,全是药铺单子上那些,只要瞧见,我一准儿能认出来。”
商晚这才接过锄头,将被啃得坑坑洼洼的锄柄暴力拔出,放在眼前端详。
“可以做出来,你先把锄刃磨磨。若一会儿不下雨,咱们进山一趟,找药材练练手。”
理论得结合实际,实战才能积累经验。
石头疑惑,“姐,咱不帮村里人干活啊?”
昨儿进城没顾上,今日总得过去搭把手吧?
“过去转一圈儿心意到了就成。”商晚道,“村子里一共就那么多活,人又多,大家都指望多做点挣点数,等赈灾粮下来,好多分粮食,咱们犯不着上赶着凑这个热闹。”
石头道:“可是咱家也需要粮食啊。”
商晚瞥他,“你这小身板还想跟村里的汉子比劳力?”
人家常年耕作,一身腱子肉,石头的话……不提也罢。
石头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他低头瞅瞅自己的身体,不就是胳膊细了点,腿细了点,身高矮了点嘛,他才十六,还能长!
商晚摆摆手,“赶紧磨你的锄头去,一会儿挖草药还得用。”
“哦。”石头听话地抱着锄头走开。
商晚挑选一根实木开始切割,比照着锄柄的尺寸,尽量拿斧头削得圆滑些。
陆承景转着轮椅过来,安静地看了会儿才出声,“昨晚你去陆家了?”
“嗯。”商晚抬头看他一眼,眼角微弯,“刚好听到陆老爷在发脾气。听说安大人体谅他的善心,派人给他送了一块‘大善之家’的牌匾,希望他如以往一般,号召乡绅捐钱捐粮,帮助东宁县的百姓们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