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扯着嘴角笑了笑,在走过来找了处位置坐下。
“呆久了,太迷茫了,想下来找一找主心骨。”
他刚坐下没多久,一楼就传来一声尖叫,随后,一个人从里面慢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荆丽的身上还有刀伤,脸上没有表情,头发乱糟糟地顶在脑袋后面。
她手里捏着一把手术刀,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一个血红的脚印。
身上的病号服已经破烂了,从断裂的裤子看过去,她的大腿上,从上往下淌着血。
几人心知肚明,荆丽的孩子没有保住。
她朝前走过来,似乎没有看见坐在长椅上的几个人,自己兀自走到槐树边上。
抬手,带着血液的手指轻轻地碰上去。
“怎么办呢,原来所有人都不尽人意啊。”
右手的手术刀掉落在地,沾了些泥土。
顾朝夕侧头朝着荆丽看去,她脸上淌着泪,混着血水,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的惨烈。
院子里的那些病人,如今纷纷退让,就怕荆丽发了疯,将他们也一起解决。
一时间,好多人都逃也似的回了病房,倒是让院子里清净了下来。
荆丽垂了脑袋,再次抬起来的时候,目光愣愣地看着远方。
她抬手,像每一次跳舞那样,缓缓地垫脚,转圈,落下。
身上的血还在朝下淌着,可是荆丽不在乎。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来,那是许久都没有露出的笑容,这一刻,荆丽无比的轻松。
裴宴起了身,抬手轻按在顾朝夕的肩膀上。
“我去看看。”
既然荆丽出来了,想必罗寒生,该是死了吧?
顾朝夕点了点头,瞧着裴宴往一楼走去。
荆丽还在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眼睛缓缓的闭上,眼神顺着脸颊朝下落下来。
她心里是那样的痛苦和不甘心,可是现在居然不知道应该去责怪谁。
裴宴走到罗照言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便看见了里面流出来的血迹。
他朝着里面走去,罗寒生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歪着身子,满是不甘地看着门口。
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