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族、羽族...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鲛人族。
大君吕嵩并不在这里。
在这边主事的是青阳九王吕豹隐,这位北都城里的第四位大汗王负责来监禁格勒大汗王,因为大君知晓,北都城能够有分量压住格勒,并且抗住内部各方压力的人,只有九王。
陆泽抬眼看向曾在北都城南门与他对刀的九王,对着他微微一笑,随后躬身见礼,道:
“见过厄鲁大汗王。”
“世子殿下不必多礼,这是在格勒大汗王家中搜查到的各种可疑物品,以及详实的口供,我仔细看过,其中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
吕豹隐看着面前气度跟半年前截然不同的陆泽,心里不由升腾起感叹,谁能想到当初病怏怏被送到真颜部草原修养的世子,在回到北都城后就变成了要咆哮山林的凶兽。
明明只是一只羸弱的羊羔,三年时间就成为了现在这般模样。
陆泽快速将吕豹隐递来的东西看了一遍,随后笑道:
“我还是去找我那位七叔父聊一聊吧。”
“厄鲁大汗王要一起吗?”
九王摇头:
“不用了。”
看着陆泽挺直的背影,吕豹隐不由想到了在金帐里的大君,身为弟弟的九王不断揣测着兄长的意思,现在的他跟北都城里贵族们一样,都在思考着大君真的要将位置交由世子的可能。
陆泽迈入格勒大汗王所在的大帐。
虽是圈禁,可格勒大汗王在家里还是有着自由,如今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各种美食,身边有两位容貌相似的东陆女子在服侍,赫然是来自于遥远东陆的一对并蒂莲花。
美酒、美食、美人相伴。
可格勒的心情却并不好,因为外面的那些虎豹骑。
他的脑海里不时闪烁过那天看见的人头,以及放置在木匣里的羽箭,这几天夜里时常会惊醒过来,害怕外面的虎豹骑会杀进来,用那长长锯刀,砍下他的脑袋。
“阿苏勒见过七叔父,今日正值瀚州草原的第一场雪,小侄受父亲所托,来到叔父家里来看望您一番。”
陆泽右手抚胸,对着面前身材消瘦的格勒大汗王躬身见礼。
格勒见到陆泽后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同样挂起来了灿烂的笑容,大汗王当即就让人给世子殿下赐座,同时叫出来环肥燕瘦的女仆来侍候。
“阿苏勒。”
“叔父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们身体里流着吕氏的血,你回到北都城后就应该多来叔父这边玩一玩,你现在已经是男子汉了啊。”
陆泽温声的跟格勒大汗王在交谈着。
他看向大汗王身边那两个女人,不由笑道:
“叔父倒是个风趣之人,若是生在东陆的话,恐怕也是风雅的文人墨客...叔父家里倒是有着不少东陆人的小玩意。”
格勒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男人随即看向陆泽:
“阿苏勒。”
“你刚刚那番话,叔父没有听懂。”
“你...是什么意思?”
陆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这大帐里的那些女仆们。
格勒挑了挑眉,男人随即大手一挥,让这些人离开,这顶充满着酒气香味的偌大帐篷,如今只剩下了陆泽跟格勒两人。
这时,陆泽的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枚羽箭,他轻轻把玩着造型款式跟蛮族羽箭完全不同的锋利凶器,低声自语道:
“这枚被磨损过的羽箭,看样子应该是被射出过一次。”
“应该是那个叫做龙篱的东路刺客在展示的时候,射过一次,这种造型的羽箭形似松针,细且长,又带有倒刺,内部还掺杂着剧毒...若是射入到虎豹骑的铠甲上,想来是能够射穿的。”
陆泽的声音不大,可却清清楚楚的全部落入了格勒耳朵里。
格勒大汗王直接将面前的横桌给推翻,上面放置着诸多价值连城的美酒,就这么倾洒在了地上,中年男人狠狠盯着陆泽:
“阿苏勒。”
“你究竟想说什么?!”
陆泽终于将目光从松针箭,转移到盛怒的七叔父身上,笑道:
“我是在说,这种箭被设计出来,针对的是我们青阳的虎豹骑。”
“叔父...你真不认识这种箭吗?”
格勒大汗王咬着牙,一字一语道:
“我不认识。”
“哦?那在你仓库里的那些东西,你作何解释?”
“那是栽赃!那是陷害!”
陆泽轻叹一口气:
“虎豹骑也在追查着那批东西的来源,可惜根本查不到,如果最后还是这个结果的话,那么叔父你...就只能背上这个黑锅。”
“你死了以后,你的女人,你的奴隶,你的金株,我想北都城里的贵族们都乐意分享这份横财的。”
陆泽不再多言,他起身打算离开。
而在离开之前,陆泽转头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格勒大汗王,笑道:
“今年年初的时候,青阳出征真颜部,虽然虎豹骑大胜而归,可死伤的人并不少。”
“战争消耗很大,需要补充来源。”
陆泽的最后一番话,才是真正图穷匕首见。
陆泽就差直接告诉格勒大汗王,他是不是凶手根本不重要,因为如果最终找不到凶手的话,那么他就是所有人眼里的凶手。
......
金帐内。
大君吕嵩在喝着炉子上烧着的热牛奶。
老大君感叹道:
“格勒不是我最小的弟弟,厄鲁才是,但厄鲁从小就是草原上的勇士,北都城里的人们渐渐都忘了九王的那个九,还以为格勒才是最小的。”
“阿苏勒。”
“其实我们都知道,格勒并不是凶手。”
陆泽跟吕嵩对坐在火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