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转过头来,看向她那双澄明透彻的双眼,后者仅仅对视片刻便快速转移走了目光,宋运萍的脸颊似乎是因为在阳光下照耀了太长时间,而变得有些微红。
回到宋家,姐弟两个人都没有跟在家里的母亲多说今天下午递交政审材料的事情。
看着外面日头渐渐西落,天色有着昏沉的迹象,宋运萍提醒陆泽:“你没什么事吧?”
陆泽摇头:“没什么事,等着你父亲回来,我再走吧。”
许久之后,宋季山才从镇上赶回到家里。
宋季山回家后就接连的叹气,看起来在老猢狲那边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说来奇怪,镇委会的那位李主任还挺好说话的,这政审材料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能够送到县里去。”
宋运萍跟宋运辉闻言,齐齐的看向陆泽。
陆泽笑着摆手:“跟我没啥关系,今天叨扰你们,我就先回去啦。”
宋家一家人出门,齐齐的将送到送到路口。
宋季山看着陆泽的背影渐行渐远,他不由出声感慨道:“这小陆确实是一表人才,脾气秉性一等一的好,还是咱们县这次高考的第一名。”
说到这里,宋季山看向女儿。
宋运辉同样抬起胳膊戳了戳姐姐,虽未说话,但那双充满着笑意与打趣的眼睛,却暴露了他想要说出的话。
宋母更是直接开口:“小萍啊,你说你跟小陆是不是...”
宋运萍蹙眉看向母亲,连忙道:“唉呀,妈,你说什么呢呀?我...我跟陆泽只是同学跟朋友关系。”
她抬手揪着自己身前那两根长长的粗麻花辫,眼神变得复杂莫名,今天对宋运萍来说是极其难忘的一天,她鼓起勇气做了很多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泽的某些话给她留下来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人,不需要牺牲自己。
人,本来就应该痛痛快快为自己而活。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需要惦记。
但属于自己的那份,谁都不能抢走。
所以宋运萍在镇委会的时候,并没有去阻止弟弟跟那个老猢狲‘交流’。
他们不是在争取什么,而是在扞卫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
陆泽家的小院坐落在清河县的郊区地带。
老宅的占地规模很大,在他那位叔叔到省里述职后,家里就只剩下陆泽自己。
陆泽自己的政审材料在第一时间就给到了县里,不同于宋家姐弟在上交资料时发生那般多的事情,陆泽身上并没有那些所谓的成分问题,甚至于他家里情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当的‘好’,否则那位李主任也不会变得那般客气。
“老猢狲...这家伙估计还会故意搞事情。”
宋运辉那两句威胁的话效果肯定有,但实际上还是难以令老猢狲那种混不吝感到害怕。
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其实是以势来压人。
陆泽有办法找到更高层的人来对付老猢狲,但陆泽却并不打算这么做,而是要换一种方式来解决,因为老猢狲这种人,整个清河县里其实有很多,单单对付他一个并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这个天底下,有千千万万个想要走出乡村、见识新天地的宋运辉。
第二天,陆泽早起简单解决完早饭后,便骑着车子在清河县转悠起来,最终找到了县报社。
“就是这里。”
老猢狲如同原着里那样,还是偷摸来到县里举报了宋家姐弟。
出乎老猢狲的预料,镇里的李主任竟然同意将政审材料上交到县里,而宋运辉跟宋运萍俩人成绩都很好,尤其是宋运辉,在县里都是拔尖的,老猢狲直接便选择来到县里举报。
风声很快就传到了很多人耳朵里去。
山背大队的杨主任听到风声后抓紧时间来到了猪场,告诉宋运辉这件事情。
宋运辉火急火燎的来到镇委会,烈日之下的他一遍接着一遍的背诵着日报上关于高考政策的文章,引来了许多群众围观。
早有人把消息递到了宋家,宋季山又气又急,一时竟坐在椅子上起不来,连忙让宋运萍去寻小辉回家里来,宋季山急得手脚发麻:“快给那个逆子给我叫回来!”
不料宋运萍去到镇里后,竟然是跟弟弟一道站在了烈日阳光之下。
宋运萍看向面前镇委会,大声开口道:“高考政策允许我们报名,我们现在分数线已经过了线,为什么在政审材料上一直有人搅麻烦,是大学招生也分三六九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