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刚刚在宫中遭遇那般腌臜事,出了趟金陵又遇到了死士刺杀,皇帝脸上能有什么光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这个大梁皇帝忌惮南境女帅的霓凰郡主,想要借机将这位女帅彻底留在金陵呢。
在择婿大会的尾声渐渐过去之后,令朝野感到意外的是,预想中将随着夏冬回京而引发的“侵地案”风暴并没有立即炸响,然而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更是令人难熬。
庆国公柏业听闻已经卧病在床。
陆泽过着自己的闲暇时光,京都里不少人的目光也都放在了武威侯府,很多人都认为陆泽将会成为郡马,只是皇帝那边除却宣过陆侯入宫两次之外,并未有官家赐婚的意思。
金陵城的气氛变得尤为的诡谲。
而就在这种气氛下,居住在宁国侯府雪庐的梅长苏准备着搬走。
萧景睿很是不解:“苏兄为何要搬?”
梅长苏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而言豫津给好友的回答更是简单露骨:“苏兄这时候明显是打算掺和进去夺嫡之争里面去,再在宁国侯府居住下去肯定不合适。”
萧景睿抿着嘴想了半天,轻叹一声:“我是有些担心,万一他所选的一方将来败了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言豫津立即打断了他,说道:“他选哪方,我都无所谓,可是你呢?你不怕谢府的立场,刚好与他是相反的吗?”
萧景睿倒真的从没想到这一层上去,呆了好半天,才悻悻然道:“不会有这个问题吧,虽然谢弼是偏向誉王一点,可是我爹很中立啊。”
言豫津断言道:“你爹不可能一直中立,你爹跟我爹又不一样。”
“我爹虽有侯位,但挂的是闲职,你爹可是陛下亲封的朝廷柱石,站在武臣行列前几位的存在,储位是历代皇家最大的一件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置身事外。”
萧景睿被好友说的是满身冷汗。
言豫津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没心没肺的笑:“所以就别想那么多啦,我们跟陆侯不同,只能跟着父辈的身后游走,或是顺从,或是反抗...但我们不能替他们去做选择,懂了吗?”
“陪我去妙音坊听曲子,好久没去过,宫羽姑娘她一定很想我,听说还有十三先生做了新的曲谱,晚上我俩再乘画舫去游湖看灯,怎么样?”
言豫津笑容灿烂。
他似乎才是整个金陵城里想的最明白的那个。
......
誉王府这几日来往的人很多。
誉王殿下本因为太子禁足、越氏降位的事情心情大好,但转眼便有庆国公的案子令誉王头疼无比。
誉王只感觉柏业那个老家伙蠢如猪,让那对老夫妇入了京城,后面还要他帮忙去拦住夏冬。
这位悬镜司夏首尊的爱徒,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誉王在书房里面踱了几个来回,拧眉深思,心神似乎并不安宁,坐下后,自顾自的说道:“陆侯出现在京郊帮助夏冬脱困,这位武威侯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趁着太子禁足,誉王加大了对于陆泽以及梅长苏的拉拢。
只是可惜的是,这两边对他的态度都很过于暧昧,尺寸拿捏令誉王殿下很难受。
梅长苏也就罢了,毕竟是天下第一大帮江左盟的宗主,深谙处世之道,但陆泽这个年少的武威侯,入京之后却能够游离在他跟太子中间,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话音刚落没多久,房间东面整幅的厚绒帏帐便轻轻抖动了一下。
只听见有道清婉柔媚的女声轻轻道:“陆侯爷是个喜好占便宜的性子。”
誉王转身面向来者,她一身紫色宫装,脖颈间的雪白极其凸显,精致妩媚的五官散发着明媚光彩,誉王殿下的眸中也有些神摇意动,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自制。
“般若,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秦般若轻抿朱唇,停顿了片刻,方道:“这位陆侯...今日将各大赌坊的帐都收了回来,京都三大赌坊伤筋动骨,有七家赌坊已经被划到了武威侯府,其收到的现账更是夸张数字。”
大家参加择婿大会,都是为了霓凰郡主,或者是博得个名声。
陆泽直接抄底了京都的大小赌坊,前期所下的赌资是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而最终的收获,更是盆满钵满。
秦般若本以为通过这段时间的仔细观察分析,对于陆侯有了了解。
却没想到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陆侯爷...原来还是个投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