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西城门口,很快恢复了往日的人流拥挤。
陆泽入金陵城时候的这点心思,放在明眼人眼里,当然是两不站队的表现。
但都不得罪,在某种意义上面也是全部得罪。
如果光是因为夹道欢迎一位世袭无实权的年轻侯爷回京,誉王跟太子这金陵城里权势两大的两位爷,当然不会表现得这么隆重。
其实,还是因为郡主择婿的事情。
同一时间,金陵南方十里外的官道上,为首的是位身着白袍的飒爽女将军,率着一众部下,浩浩荡荡朝着金陵方向而去。
云南穆字王旗随风呼啸作响。
......
陆泽进金陵不久,便有宫里的当值公公到来,同时传来了陛下口谕。
“陆侯舟车劳顿,今日不必觐见,先在侯府歇息一日,明日早朝再入宫受赏。”
来传话的是宫里那位高湛高公公最得意的徒弟,名叫高涂。
小高公公刚刚净身入宫不久,性子沉稳,但还带着几分机灵,在宦官这条路上混得很有天赋。
陆泽应下旨意。
转而就吩咐身边的陆义递了袋银子过去。
高涂悄无声的接下,小太监脸上笑容显得真挚了几分:“谢侯爷赏。”
只听见小高公公接着低声说道:“陛下本是打算在今天接见侯爷,但昨日有条状子被递到御史台,陛下知道消息侯震怒...”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这群生活在皇城里的宦官跟太监当然也有各自的生存之道。
御史台那边的消息本就不算什么秘密,但给这位刚回京的年轻侯爷简单说说京城近况,落个眼熟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改名为高涂的小太监,最佩服的并不是金陵城里的这些王侯公卿、皇族贵胄,而是自己在宫里的那位干爹。
干爹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
待宫里这些传旨的人走后,陆义来到陆泽身边,他的眉头皱起:“侯爷,庆国公柏业的亲族在他的原籍地滨州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人证物证都进了御史台。”
陆义神色凝重,只感觉金陵城里的水实在太黑太混。
当初老侯爷离世之前,便留下遗嘱,侯府最好能够永远留在边境。
武威侯陆无翳最后悔的事情,恰恰就是在金陵修养的这些年令他峥嵘不再,武将没能死在沙场上,反倒是病死在病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