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陆泽的「豪言壮语」,赵风雅噗嗤笑出声来。
这便是她喜欢来到錾房殿的原因,在脚下这座小小宫殿里,受到万般宠爱的公主殿下能够感到一种由衷的放松,她甚至在这件事情上都违背了宫中母后的意愿。
随即,少女又轻轻叹了口气,离别情绪终于还是萦绕于公主心间。
最终,化为一句简单告别语。
「唉!你...你一路走好。」
陆泽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你能不能换句祝福词?」
......
临行之前的陆泽自然还要见他的两个师傅。
最先见的是大师傅韩貂寺。
这位衣着红袍宦官服饰的大师傅看见陆泽以后,略显阴冷的脸上绽放出由衷笑容,尽管无数武人见到人猫这抹笑以后会变得噤若寒蝉,但陆泽知晓,面前的大师傅是他在皇宫中最信任的人。
尽管身躯是自己的身躯,但脑海中属于赵楷十二年的记忆,还是会影响着陆泽。
正如记忆最深处那个病入膏肓、瘦若枯藁的娘亲,在当儿子的眼中,一直都是这个世间最美的女人模样,所以面对这个一手红丝杀人如麻的大师傅也从来只有亲近,没有觉得有半点阴森恐怖。
就像后世的那句经典话语。
你在路过坟地的时候,害怕的每座坟,其实都是别人朝思暮想,想见而见不到的人...
「那几个在中秋日的小太监,都已经被抬走。」
「只是可惜,大师傅没有办法帮你揪出这件事情背后真正的人来。」
「可能以后得靠你自己亲自来了。」
红袍宦官曾发誓要倾尽一生辅左面前这个少年登上离阳的至尊之位,这就是韩生宣的纯粹,世人欠他的他百倍奉还,而简简单单的一餐之恩,他也会用一生来报。
韩生宣并未跟陆泽多嘱咐什么。
因为入选武评十人榜的他,最擅长的其实并不是这些。
很快,陆泽便又见到了他的那位二师傅,二师傅是一个光头,长得很是狰狞,但看起来却又不像和尚,平日里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但有时的脾气却又极为暴躁。
杨太岁与陆泽说的同样不多。
只是有一句极其重要的话,要陆泽必须死死记住。
「只有北凉没有了继承人,你才能够是未来的离阳天子。」
......
一架极为朴素的马车,最终还是缓缓的驶离了太安城。
陆泽此行倒是没有带着很多的仆人,车上装着到达上阴学宫要用到的一些东西,车前驾马的两位仆人都是从皇宫深处走出的供奉,把陆泽送到学宫以后便会离去。
如果说龙
虎山是仙府正道道都,那么上阴学宫便是圣人学斋。
虽然学宫自从春秋九国大战结束以后,失去了百家齐放、学术争鸣的盛况景象,但士子平等、学术无对错高下的崇高理念却还是继承了下来,在这里不分身份地位,只有学术争论。
陆泽的到来并没有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随着三年一度的学府入学考临近,天下各地皆有士子不辞辛苦的来到学府外。
虽然从表面看来,士子不论出身,但真正能够进入到学宫当中,入籍在册的,无一不是名门贵家出身,寒门子弟哪怕是有真才实学,但笔墨纸砚的花费已然不是笔小数目,再加上这车马以及书籍上的种种开销,真正的贫寒之家,其实很难入到上阴学宫。
家世在某种程度上便是最好的阶梯。
所以陆泽在来到这座巍峨入云的天幕山之后,就有着学府当中专门人士前来交代,通过身边人那恭敬的话语得知,这位中年人乃是学府当中的一名小祭酒。
所以,周围很多人便对陆泽的身份开始猜测。
毕竟,能够让上阴学府里为数不多的几位小祭酒之一亲自出山门来接待,陆泽的身份定然不浅。
「在下陈仪,上阴学宫小祭酒,司职礼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