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圃身形一晃,更是险些晕倒,从惊险逃离敌人的抓捕后,她的精神便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既要暗中寻找组织,又要照顾儿子,还要警惕特务的追捕。
此时此刻,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同志,心中一松,有些晕眩。
“怎么样?好些没?”熊嘉尚扶着苗圃坐下,喝了几口水,关切问道。
“没事了。”苗圃说道,“我有贫血的老毛病。”
“‘水仙花’同志,出了什么事情了?”熊嘉尚表情严肃问道,她看了看门口的方向一眼。
苗圃知道‘田螺’同志的意思。
“我被敌人抓捕,险而又险的逃脱,只能赶回家带着儿子一起出来。”苗圃说道。
“被敌人抓捕?你暴露了?怎么暴露的?”闻听此言,熊嘉尚表情无比严肃,问道。
“到底是怎么暴露的,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苗圃皱眉说道。
……
“我的工作是电报厅的接话员,今天正在亭子里上班,就看到特务朝着电报厅过来了。”
“如何确定特务是冲着你来的?”熊嘉尚问道。
“我发现情况不对劲,立刻焚烧了机密文件,然后一个特务便在窗口用枪口指着我,问我是不是苗圃,让我不要动。”苗圃说道。
熊嘉尚表情无比凝重,听得此处,自然可以判断敌人正是冲着‘水仙花’同志去的。
不过,与此同时,更大的疑惑在熊嘉尚的心头浮起,都被敌人用枪口指着的‘水仙花’同志,是如何从敌人的魔爪之下逃脱的?
她想不通。
按照常理而言,这种直接冲着目标而去的抓捕,敌人必然准备十分充分的。
且据说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水仙花’同志只是情报人员,不是我党的行动人员,不具备与敌人厮杀搏斗,成功突围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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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以‘水仙花’同志所讲述的情况,都被敌人用枪口指着了,即便是我党特科红队当年的行动王牌,这种情况下都极难突围,要么是主动引敌人开枪,牺牲自己、守住秘密,要么便是奋起反抗,结果是被敌人杀伤、被捕。
苗圃自然明白‘田螺’同志问这话的意思,也能理解‘田螺’同志的谨慎、担心和怀疑。
“我直到现在也还是有些迷糊。”苗圃摇摇头,露出不解的表情,“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被敌人逮捕的时候,意外情况出现了。”
“什么意外情况?”熊嘉尚立刻问道。
“突然轰的一声,电报厅附近不远处发生了爆炸。”苗圃说道。
“然后我就看到刚才还用枪口指着我的特务,喊了一声‘队长’。”苗圃继续说道,“有两个人转过身,端着枪冲向别的地方,那个用枪口指着我的人,也转身去看。”
“然后呢?”熊嘉尚问。
“我端起刚倒在搪瓷缸子的热水,朝着那个人的脖子上泼出去。”苗圃说道,“这人烫的直叫唤,我这边拉开门,就趁乱跑走了。”
熊嘉尚看着‘水仙花’同志,尽管她的心中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她从‘水仙花’同志的眼眸中没有看到说谎的迹象,但是,‘水仙花’同志说的这段脱险经历实在是太神奇了,不由得她不怀疑。
“知道爆炸的原因吗?”熊嘉尚不动声色问道。
“不知道,我当时只顾着逃离,根本顾不着想别的。”苗圃摇摇头说道。
听到苗圃这么说,熊嘉尚内心深处对于‘水仙花’的话,便增加了几分相信。
……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程千帆打开门,拉了一个椅子,坐在门口闷闷的抽烟。
从他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走廊以及不远处的大厅的情况。
还能听见惨叫声和哭泣声。
最浓郁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他轻轻抽了一口烟,吐出烟气,冲淡了消毒水的味道。
听着这惨叫声,他知道是病患或者伤者在治疗,且极可能是外伤患者在被用酒精消毒。
可这却让他想到了刑讯室的严刑拷打的场景。
他的内心是欣喜,且欣慰的。
他的果断出手,避免了‘水仙花’同志被捕、遭遇敌人严刑拷打的糟糕情况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他远远的看到李浩带着两名巡捕,急匆匆的跑来。
“帆哥,你没事吧。”李浩担心问道。
“我没事,是皮特挨了一枪。”程千帆说道,“你怎么来了?”
“吕哥回到巡捕房,告诉大家你遇袭,我便赶紧过来了。”李浩说道,说着,他一伸手,从一个巡捕手中接过一个公文包,“帆哥,弟兄们在维也纳舞厅后门的河沟里发现了你被掉包的公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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